第150章 壹佰肆拾玖:怎么会?你可是吉祥物啊……

2021-06-01 作者: 谢迟弥
  第150章 壹佰肆拾玖:怎么会?你可是吉祥物啊……

  许久,我问出了心底的一个疑问。

  “萧宜是不是……重伤?”

  谢临歧原本凭空摄取那些金丝银线的动作一僵,面色浮笼淡淡的忧愁,语出惊人。

  “不。从金玉塔后一直到昆仑的整片地界,全都被西王母的阵法锁住了。外人只能看见昆仑动荡,无量海波摇。很奇怪,枭他们虽然进不去,但是却可以凭空地告知你——”

  我听到此处心房隐隐还是生出一点希望的。

  但旋即抿了抿唇。周芙姿也说江宴的身上有苏念烟的气息。

  我悻悻地捧着牡丹,将那锁片收好:“那不就是说萧宜现在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么?唉早知道就不哭的那么激动了……”

  谢临歧笑眯眯的看着我,意气温柔:“我原是想告诉你的……但你一见我就哭,为了你以后着想,现在哭哭也倒是能缓解一下压力。”

  我幽幽的看着他,“以后是什么意思?”

  谢临歧极其无辜地将那几缕淡薄的线摧毁,腾腾烟雾刹那消弭后才牵起我手带着我向外走去。

  “大概意思便是——”

  悠悠的夜风即将吹成郁燠夏风。一线遥远的海岸线犹如一壁瑚蓝裙裾在淡薄灰胎的天际边苍茫点起,原本浅淡的天河褪去,露出一抹香灰色燠沉天角,其下千色仙气如虹波般长拱流转,耀目璀璨至极。

  谢临歧的一边衣摆迎风奇异地迎合金浪海色弧度而摇摆,更衬得腰身清挺,两肩似盘混沌日光。一线耀目赤红缓缓遥遥地自他左肩诞然而升,襟畔隐有渺弱摇摆之音。

  我想了又想,还是坚定决心道:“不管如何,江宴我还是要杀。”

  谢临歧的声音浅淡却又带着些许的温柔,唇畔噙起的若有若无笑意此时再看,反而带些别的意味。

  “去罢,你的事情我不会拦你,那些都是你自己的选择,我无权干涉。不过,我有时就在想些事情。”

  我愕然看他,短促的应着啊了声,往嘴里塞了块儿糖缓解哭后的苦涩腔子。

  “早些出来便好了。也不会错过什么东西。”

  我鼓着帮子用牙压了压那块糖,刚想说点什么,眼角忽而瞥到那从密林内似乎正有一队精劲的人马若隐若现,伸出指尖点给谢临歧看。

  谢临歧倒是很淡定,微笑着望向我:“这便是我没说完的那句话——你以后被追杀的苦难日子。”

  我哽咽的看着他,将糖推到腮边,含糊不清却又带点委屈的狐疑问他:“我长的很衰吗?”

  这个问题困扰我很久了!为什么每次都有莫名其妙的人和莫名其妙的事情?
  谢临歧怜爱的望着我,这眼神竟和从前萧宜望我时又几分同样的萧瑟慈悯。

  “怎么会?你可是吉祥物啊……”

  那幽幽的尾调,幽幽的风,幽幽的人马。

  我将糖吞了下去。顺着谢临歧无限幽长的尾调感慨道:“是啊……我都不知道我克死几个了。可能这就是寂寞罢……”

  谢临歧伸手轻柔地抚摸了摸我头顶初具毕方形态的冠羽,“你身上的气息是不是有一道又进阶了?想不想试试看?”

  我呲出雪白的牙尖儿,笑的无害又猥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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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头初生之时,那队身着精铁的人马堪堪行至崖下。

  为首的那人后勒马脖,惹得身下爱驹嘶哑一鸣后挺起清俊的眉四处打量。

  他身后还跟着数十人,皆是澄蓝冰色精铁轻甲,大多面带倦怠之色。见他忽而警惕停下,那一簇的人也皆狐疑抽出钢亮锋利的刀来。

  “你们有没有闻到?一股很淡的鬼气……”

  我还在暗处努力地扒着叶子寻找那人身上可供我辨认的痕迹。

  早上初透的风是极其霜厉的,还带着隐隐约约的郁气,却已经成熟到此刻吹出便能使人察觉到面颊先是冰疼,旋即就是火辣辣的刺伤之感腾地升起。偏偏这风里还夹杂着昨夜雨水的水蛇气息,腥且惑人,混淆在一起颇有苍凉的意气。

  他身后的那名清瘦汉子温声开甲探面,带有一道狭长刀痕的直鼻在空中大力嗅了嗅,微拱,旋即扣甲哑声如鸦道:“是有一股子。莫不是那个从地府逃出来的鬼差的?属下听闻她到了白玉城,打伤宝悟洲洲主呢。”

  他这话甫一脱口,身后的几名军汉皆也应声,“是,我也听说了,她是不是还喜欢瀛洲那个破败的佛门神仙来着?”

  我暗中磨牙。但现在还不是好时候。

  那刀极其狭长,样式瞧着不像中原的。方才那名开甲的军汉将面甲重新扣在脸上时,一闪而过的翠绿漾人的眸犹如湖影,稍瞬便又被冷冰冰地几列细小覆面铁甲条遮盖的严严实实。

  谢临歧按了按我的头,见我茫然看他,温声道:“瞧见了?”

  我当下点头,“看见了。盖眼睛怎么走路啊?”

  好奇怪。

  谢临歧的目光带点无奈,“没让你纠结这个。方才,那人没扣甲之前,他薄衬鼻子两翼有嫣红花纹,瞧着像西番的神仙。”

  我果断闭嘴。东陆中原的神仙我都没能记得住几个,别说西番了。

  “鼻翼有花,刀又是贯口的狭刀,人也不多。大概是西番的偏远夷山之仙。”

  我似懂非懂的听着,眼睛死死的盯着那几人的动作。

  为首的那人旋下了马匹,将衣裳的一角恣意撩开,盘膝而坐。

  另一人也如出一辙,只不过将肩上的轻甲卸开,自襟怀摩挲出个什么东西,确认无误后方递给那人。

  其余剩下的人骑马围环,若不是我与谢临歧皆在高处,怕是窥不得全貌。

  那好似是一件极薄的裙件,但不知为何,原本丰艳凝丽的袖摆、襟侧,皆是星星斑斑的黯点,他将那衣裙的一侧袖子掀开之时,我隐隐约约瞧见有几缕发黑的肉丝。

  噫。

  为首的那人只是轻轻的用指甲挑起,随后颔首:“开始罢。我已经能够感受到她的气息了。”

  谢临歧的神色仍然是笑着的,可好似又冷了冷。

  “那裙子。”

  他忽而开腔,带些慎重。

  “是你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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