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离间

  穿过沙川，跨过草原，一处宽阔地围着厚厚的木栅栏，里面帐篷林立，女人晾晒衣服，小孩嬉戏打闹。

  “这里便是域外的哈尔哈族。”秦峰向少扬和九仙介绍道。

  “秦大哥！”

  “秦叔叔！”

  看见秦峰，女人和小孩都主动朝他打招呼。

  秦峰一边笑着和他们回礼，一边给少扬说道：“哈尔哈族人特别好客，我初到这里时就被他们的热情打动，便一直留在这里。”

  “看他们的样子，的确过得很开心。而且感觉秦大哥给了他们一种安定的感觉。”少扬笑着说道。

  秦峰微微点头道：“域外族落很多，有的族落极为好战，有的族落却极为和平。哈尔哈族就是特别享受和平的族落。在这里，人们不喜争斗，更不喜战争。也正是这种特别的性格，哈尔哈族在域外特别受到他族欢迎，经商交易也就如鱼得水。”

  少扬和九仙看着周围景象，赞同的点点头。

  秦峰接着说道：“你仔细看，这里几乎没有男人，所有的男人都出去经商去了。近一些的，晚上才能回来，远一些的，一个月才回得来一次。”

  “之前与秦大哥交手的那几个蛮汉又是哪个族，为何会对哈尔哈族如此敌视。”少扬问道。

  一提到这个，秦峰的表情顿时严肃起来：“那是域外最大的族落‘虎刺族’的人。以前在宗国的时候，我们总是称域外为‘蛮族’，而且觉得他们是一体的。可实际情况是，他们不仅不蛮，而且还是四分五裂。虎刺族有最强的军队，有最广阔的土地，可他们却无法一统，原因之一便是哈尔哈族。”

  “哈尔哈族？以哈尔哈族这样不好战的族性和这样的战力，应该无法和虎刺族抗衡吧？”少扬不解道。

  “论武力，域外的确没有哪个族可以和虎刺族相抗衡，可哈尔哈族因为不喜战争，也从来不会与虎刺族正面交锋。在这种逃跑游离的过程中，哈尔哈族给整个域外带来了不同的商品。这些商品有草药、武器、法宝等等。各族之间竟是因为哈尔哈族而串联了起来。于是虎刺族要想灭掉哪个族，其他族便会前来驰援。消息的传递和各种物资的提供者，便是哈尔哈族。”秦峰娓娓道来。

  “没想到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哈尔哈族，却能产生出如此强大的能量。”少扬叹道。

  “走，我带你去见哈尔哈族的族长努峰。”秦峰拉起少扬便往一处最高最大的帐篷内走去。

  刚走到那帐篷外，便听到里面传来声音：“听说秦峰回来了，快进来！”

  “拜见努大人。”秦峰走进帐篷便是一拜。

  少扬见状，也领着九仙学着秦峰朝着坐在椅子上的努峰拜了一拜。

  “兄弟何必多礼，快起来。”说着，彪悍长须的努峰猛地从椅子上跳起来过去扶秦峰。

  努峰扶起秦峰，看着少扬，问了秦峰一句：“这是？”

  秦峰笑着对努峰说道：“这是在路上遇见的好朋友，名叫风少扬。”

  少扬笑着对努峰点了点头道：“见过努大人。”

  “年少英才，年少英才啊！”努峰上下打量着少扬说道。说着，努峰又看向旁边的九仙道：“这几位也是形象非凡，定是有些大本事的。”

  “来，来，请过来坐。”努峰也是不在乎那些礼节，招呼着少扬和九仙过去坐。

  “这家伙倒是不错，没什么架子。”老大悄悄在少扬耳边道。

  少扬轻轻点点头：“这哈尔哈族的族长算是我见过的最没有架子的族长了。”

  “秦兄此行可遇到什么凶险？”努峰一脸严肃地问道。

  秦峰摇了摇头，笑着说：“路上倒是遇到虎刺族派来的几个家伙。不过努大人勿忧，那几个家伙已经被我打发了。虎刺族应该暂时不会对我们有什么想法。”

  “有秦兄在，我努峰有什么不放心的。若是没有秦兄，只怕今天我哈尔哈族已经不复存在了！”努峰哈哈大笑道。

  “只是我有些担心虎刺族明着不行会出些阴招。此前弧立就是被虎刺族下的毒，若不是弧尚和弧玉去找来千年火山参，只怕弧立已经不在了。”秦峰道。

  努峰脸上也不太好看，皱着眉说道：“弧立这事也给我提了个醒，虽然我们并未将虎刺族视为敌人，可虎刺族已经把我们视为敌人了。可是以现在我族的实力，想要完全防住虎刺族的阴谋诡计是不可能的。”

  “我在明，敌在暗，的确不容易防。若要真的想防住虎刺族，只有一法。”秦峰说完停了下来。

  “什么？”努峰忍不住问道。

  “彻底灭掉虎刺族！”秦峰沉声道。

  努峰倒吸了一口凉气，颤颤巍巍地说道：“灭……虎刺……谈何容易……”

  “与其被其玩弄于鼓掌，逐步蚕食，不如主动让其消失。”秦峰道。

  “可若是没打下虎刺，我哈尔哈族岂不是要遭受灭顶之灾？”努峰越想越怕，而且他清楚，虽然秦峰很强，但要和虎刺成千上万的精兵强将作战，又能以一敌几？

  “如不反抗，我们也是要被蚕食至灭；反抗，如果败了，当然是被灭，可万一胜了，还有一线生机。”秦峰分析道。

  “容我想想，容我想想。”努峰感觉到头疼，他可不敢轻易做决定。

  突然，一个声音响起了：“秦大哥说得没错，若不反抗，最后吃亏的还是自己。而且反抗不是自己一族之事，努大人为何不联合其他受虎刺欺凌的族落一齐反抗？”

  秦峰没想到少扬会在这时说话，他看着少扬，感激地对少扬点点头。

  “联合其他族落？”努峰在嘴里嘟囔着：“我怎么没想到这层。若是与其他族落联盟，胜算岂不是增加了很多。可其他族落会不会帮我呢？”

  “努大人定是在想其他族落会不会帮你吧？”少扬说道。

  努峰点点头，盯着风少扬，他感觉眼前这个满头白发的年轻人会有好的主意。

  少扬的头发已经白了，虽然还是年轻模样，可他的白发却让人感觉到他受过的磨难。

  “对于其他族落而言，他们定也不堪虎刺之扰。其实每个人心里都清楚虎刺族的想法，只是反抗一事没有一个人站出来牵头去做，所以大家也就静静的看着。只要有人振臂而呼，响应者定是络绎不绝。”少扬坚定地说道。

  “主人，你要帮这努峰？”少扬说完后，老大悄悄靠到少扬耳边问道。

  少扬轻声回道：“这努峰人不错，我只是帮他想了一下而已，并不想出手。”

  “怕是主人不是因为努峰这人不错才教他这些吧。”老大笑着道。

  “就你鬼精鬼精的。其实看到努峰现在这样子，很想当时宗国内斗的时候。我最恨以强凌弱之人了。看虎刺族这样，让我忍不住想帮哈尔哈族一把。”少扬轻声道。

  “主人，我不得不提醒你一句，小心又卷入一场纷争中……”老大说道。

  少扬轻轻点点头。

  正在这时，一股强大的阴邪之气突然贯穿帐篷，直入努峰胸口。

  努峰顿时从椅子上摔了下来，胸闷难当，话也说不出来。

  秦峰扶着努大人道：“努大人，你没事吧！”

  只见努峰双手抓着胸口，用力呼吸着，眼睛瞪得很大，额头上的汗珠滴滴掉落。

  就在努峰倒下的那一刻，少扬已经给老大使了个眼色，老大已经追了出去。

  而这时，突然一个头带白巾，身着麻布，眯着个小眼睛的猥琐男子带着努峰的妻子儿女和许多族人冲了进来。

  “就是他们，他们把毒害族长！”那小眼睛猥琐男指着风少扬他们高声说道。

  族人们蜂拥而上，把少扬和八仙团团围住。

  秦峰急忙吼道：“不关他们的事！”

  “秦峰，你不过是个异族人，我们收留了你。可你不但不感激我们，还恩将仇报，找来这么一帮人来毒害族长！你是何居心！”小眼睛猥琐男指着秦峰道。

  “血口喷人！”秦峰本就不善言辞，听了这么一番话，却只能憋出这么一句。

  躺在秦峰怀里的努峰却是一边用力呼吸，一边用手死死地抓住秦峰的衣角，似乎想要说些什么！

  “族长一向身强力壮，这段时间都还好好的，却在这几个异族人来了之后突然倒下了！不是你们下的毒手，还会有谁！抓住他们，别放他们跑了！”小眼睛猥琐男这么一喊，围着少扬和八仙的族人便准备动手去绑他们了。

  “且慢！”少扬大喝一声，混沌气散开，震得帐内之人一时间无法动弹。

  “照你这么说，若是我们做的，为何做完之后我们不走？难道要留在这里等你们来抓吗？再者，你难道能未卜先知？这短短的时间，你竟集结了全族上下之人前来，难道你提前就知道我们会害努大人？”少扬指着小眼睛猥琐男，怒喝道。

  少扬说完，全族人都看向小眼睛猥琐男。

  小眼睛猥琐男猛地慌了神，他眼睛转了一转，定了定神，方才说道：“别听他胡说！他在混淆视听！在你们来到我们这里，我就在暗中一直观察你们。毕竟你们是中原异族人，我哪里能放心。可就在你们进到努大人帐篷时，我便发现了你们的想对努大人动手。我想，凭我一人之力难以与你们相抗，于是我便纠集了族人，来抓你们！”

  就在小眼睛猥琐男振振有词的说完之后，老大瞬间从帐外飞入帐内，落到少扬身边。

  “主人，追不上那人。现在怎么了，怎么会有这么多人在这里？”老大看着围着他们的族人，小声对着少扬说道。

  少扬对小眼睛猥琐男努了努嘴道：“他想陷害我们。”

  “他不会是冤枉我们把努峰害成这样的吧。”老大有些惊讶。

  少扬轻轻点点头。

  “去他大爷的！看我不剁了他！”老大说着便要去抓那小眼睛猥琐男，却被少扬一把抓住！

  “别把事情闹大。很明显，我们着了别人的道儿了。”少扬沉声道。

  “难道就僵在这里，让他们冤枉我们？”老大心有不甘道。

  少扬也有些无奈，他也不想被人冤枉，可他也不愿对着这些无辜的哈尔哈族族人出手。

  就在进退两难之际，一个少年终于挤到人群前面，指着老大，高声对身旁的族人道：“他们绝对不会是坏人！我爹就是他救的！”

  “弧玉，你不要乱说！”

  “小孩子，知道什么！”

  众族人纷纷劝道。

  这时，一个老人才缓缓挤出人群，走到弧玉身边道：“我孙儿说得没错，要不是这位前辈，我儿弧立早已丧命！我弧尚以性命担保，此事定不会是他们所为，其中定有内情！”

  “弧尚，你老眼昏花了吧，这只是一个小孩罢了，怎么会是前辈？”

  “就是，就是……”

  老大听得有些发怒，心想：就算是你们的老祖宗看到老子，也得叫爷爷，你们在叫唤个什么！

  想着想着，老大气不过，朝着众族人轻轻一吼，一股强大的气直把围在帐门的众人吹得横七竖八。

  少扬也没拦着，在不伤这些人的情况下让这些人见见他们的实力也挺好的。

  被吹倒的族人们缓缓站起来，纷纷议论道：“还说不是你们做的。只有你们这些会使妖法的人才做得出这事儿。”

  “对！就是他们！”

  “把他们抓起来，严刑拷问！”

  在小眼睛猥琐男的怂恿下，众族人已经朝着少扬他们再次围了上去。

  少扬和老大都没料到竟然会弄巧成拙。

  就在他们头疼之际，弧尚又一次站了出来。

  只听弧尚大喝道：“反了不成！”

  毕竟弧尚在哈尔哈族内还是有些威望，见弧尚动了怒，族人们方才停下了动作。

  “请大家听我弧尚一语。且不管我儿弧立是不是他们所救，就说努大人之事。当务之急是先救努大人。而谁是这起事件的幕后黑手，我定会查个水落石出。只要查出来，不管是谁，我弧尚都不会放过他！请各位相信我！”

  弧尚说完，族人们也不再议论了。小眼睛猥琐男见势不对，只能换个方式说道：“若是这群异族人跑了怎么办？”

  弧尚瞪了小眼睛猥琐男一眼，走到老大身边，低头对老大耳语道：“暂时请前辈委屈一下，待这事过去，弧尚再来赔罪。”

  老大本不想答应，可为了不惹麻烦，才勉强点了点头。

  弧尚这才说道：“他们暂时留在我哈尔哈族，待事情查明原委，再行发落！”

  小眼睛猥琐男见再没有什么机会去陷害少扬他们，便悄悄从人群中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