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元域

  第三章元域

  眼前的一切是郑诚所不熟悉的世界，不，这不是他所在的世界，郑诚朦胧中意识到自己已经随那个引路人来到了元，他像是坠入了童话故事里一个冬天雪后的早晨，到处是白茫茫的一片，只是这里感受不到寒意，即便郑诚学过色彩，对颜色十分敏锐，他依然在白色里看不出任何其他的颜色，因为这里没有任何环境，就像是郑州的雾霾突然换了一身装，披上了白色的绸缎。与雾霾不同的是这里的白色给人感觉是清澈的，虽然看不到任何东西，也许是白色固有的纯净感，郑诚真的觉得自己来到了天堂。

  “真的是美丽新世界吗？”郑诚已经从刚才剧烈的晃动中恢复过来，这时，郑诚的左手边仿佛是白墙开裂一般，接着一个门的形状逐渐清晰，直到它最终真的变成一个实实在在的古老木门，门内走出来一个打扮的跟贵妇人一样的女子，她的穿着是典型的洛可可风格，淡黄的连衣长裙柔媚细腻，内部的紧身胸衣微微露出，裙上的印花织物婉转大方，蕾丝边饰更是性感抚媚，配着光洁白皙的脸庞，透着棱角分明的冷艳。

  郑诚如饥似渴地看着，虽然学艺术的男生在大学里是幸福的，他们身边不缺少美女，但这样倾国倾城的美任何一个发育完好的男人都会被臣服。只是这个贵妇似乎并不对郑诚感兴趣，她甚至像没看到郑诚似的从他身边走过，留下一身香气和还在回味无穷的郑诚。

  不知什么时候起，郑诚前方的一扇门已经成型，被里面一个英国绅士穿着的男子打开，他几乎是贴着郑诚走了过去，接着郑诚身后走过来一个裹着红色的长衣长袍，一只手臂裸露在外的古代罗马人，同样没有看郑诚一眼，越来越多的各式各样的门凭空出现，走出来的人也穿着各式各样的衣服，仿佛是各个时代人物大杂烩一样来来往往，他们似乎完全无视郑诚和引路人，但这些人从郑诚身边走过时带动的风搅的郑诚莫名其妙。

  “天堂里的人为什么还穿着在人间的衣服？”也许是被郑诚的问题乐到了，引路人笑着说道：“你在界的记忆还在，所以你看到的元的人是都是以界里人的样子出现的，他们并不是你所熟悉的界的人，也并不是你看到的样子。”

  “那么，你看到的他们和我看到的他们完全不一样吗？”郑诚想知道在引路人眼里这些人是以什么样的样貌存在的。

  “包括你现在看到的我，实际上也并不是我本人的样子。”引路人点了点头，说道。郑诚想到了《异形》里那些恐怖的变种外星人，但他不相信生活在这个洁白元域里的人生得一张恶心的脸，他又想到《阿凡达》里的蓝色潘多拉星人，，，

  “去见一见领袖吧，他很想见你。”引路人打断了郑诚连珠炮似的臆想。

  “领袖，谁是领袖？”引路人拉着郑诚往最前面一个逐渐出现的铁杉木制成的门走去。

  “元的领袖。元的空间是互不相连的，没有你所熟悉的道路，通过幻力可以使两个空间建立通道，但如果你没有去过那个地方就必须通过我们带你们去，这就是我们引路人的职务，只要你去过一个地方一次，以后便可以使用幻力自己再次去那个地方。”引路人双手触碰到门壁，开始念着郑诚听不懂的语言，像是一种咒语，因为郑诚听到门内发出齿轮的转动声，还有金属之间相撞发出的声响，刚才郑诚身边还有不时走动的人群，此刻只剩下引路人和郑诚两人，看来引路人念的确实是咒语，因为门已经逐渐打开。

  “欢迎你的到来，郑诚先生。”一个苍劲有力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这是一个装饰讲究的办公室，桃花心木做成的深色办公桌十分显眼，墨绿色与深褐色搭配的墙壁上悬挂了各种画作，正中间的巨幅油画是一个威武的骑士，他身上的盔甲被画的闪闪发亮，深邃的眼神不可一世的注视着远方，就连他的战马也张着鼻孔高高跃起，坐在画前面的男人正微笑着看着郑诚。

  画中的那个骑士应该就是眼前这个男人了，郑诚估计这个男子应该有50岁的样子，饱经风霜的脸庞给人一种成熟稳重的感觉，郑诚再看看画中的他觉得此人绝非一般，画中那深邃的眼神即便已经年过半百，依然深不可遂，郑诚总觉得这个慈眉善目的男人眼神中有一根可以刺穿一切的利箭，所以郑诚尽量避开这个男人的目光，他死死地盯着靠近窗户边的挂毯，午后的阳光透过窗户将郑诚头顶的水晶吊灯照得金灿灿一片。

  “我该怎么表达见到你的喜悦之情呢，你将作为界的杰出代表在元享受至高的生活，我的朋友，当然你可以和我，，，”

  “对不起，可是我真的不觉得我改变了世界，昨天我还在为自己的未来忧患着。”郑诚依然没有看那个男人打断道。

  温暖的阳光照在郑诚有点疲惫的脸上，略微让郑诚感到了点舒适，郑诚不知道眼前的一切是真是假，因为引路人的话提醒了他，他在界的记忆还在，就算元领袖刚刚亲口承诺他将过上一直追求的生活，但他还是想回去，回到属于他的世界，他感觉自己与所谓的元格格不入，他甚至都不知道这个领域以什么样的方式存在着，到处都是陌生的面庞，即便刚才的贵妇人让郑诚心潮澎湃，但逐渐平静下来的郑诚开始忧郁起来，他为什么要去研究一千年前的学术思想，为什么好端端会弄出来个巫术。

  “不，我的朋友，从你出生的那天起，我的预言家就占卜到你将改变世界，而你以让我们吃惊的速度发现了在界消失几千年的巫术。”男人依然看着郑诚和蔼的说道。

  他的预言家，自己从出生一直被元关注，界原来是有幻力的，引路人之前并没有提到。郑诚皱了皱眉，他看了看一旁的引路人，然后问道：“我该怎么称呼你？”

  “我是萨尔贡一世。”男人似乎觉得自己的名字很神圣，他没有再笑，而是以一种盛气凌人的语气说道。而这一说让郑诚彻底将目光转向了他，郑诚以一种无比惊讶的眼光看着他，而男子则得意的再次笑了。

  “征—服—之—王，萨—尔—贡。”郑诚恍惚中一字一顿的说道。萨尔贡一世是世界历史上第一个征服之王，他所领导的游牧联盟征服了整个古代苏美尔地区，而他所建立的阿卡德帝国横跨两河流域，也是世界上公认的第一个帝国。而他就是古代帝王的创造者。可是，萨尔贡是界的人，怎么会在元呢？

  “没错，我当时是以改变世界的人被元的长老召回元，但那时的元因为巫师与凡人的纷争打得不可开交，而我因为改变了界所以长老决定让我在元担任首领停止元的内部纷争，而我则用在界的战术重新让元恢复统一，并打破巫术只在巫师之间传递学习的传统，让凡人也会巫术，自此元再也没有爆发过内战。”萨尔贡自豪的说道。

  “你活到了今天？”郑诚盯着萨尔贡问道，他仿佛依然可以看到萨尔贡征战时的风流潇洒。

  “长生不老在元已不是秘密。”萨尔贡说道。

  “我在这能见到他们？尤利乌斯·凯撒，奥古斯都·屋大维，亚历山大，哥伦布，拿破仑？”郑诚一口气说出了这些人名。

  “呃，以后会有机会见到他们的，现在准备好在元域生活了吗？在这之前，我们得让你真正成为元域里的人。”萨尔贡站了起来说道。

  郑诚这才发现萨尔贡穿着一身西装，而并不是古代苏美尔人穿的宽松长衣，郑诚觉得很是别扭，因为他不会在历史书中看到古代帝王一身西装打扮。郑诚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或许出于见到征服之王本人的惊讶没有恢复好神经，他一直想不到刚才不对劲的地方在哪。但郑诚还是不愿意看到自己喜欢的历史人物穿着现代人的装扮在他面前走动，于是他低下了头看着深色的木地板，地板上的印花波斯地毯踩着非常舒适。

  一双粗糙的手碰到了郑诚的额头，萨尔贡离郑诚如此之近，以至于他的心脏有力的跳动声都十分震耳，很难想象一个活了快五千岁的人就活生生的站在郑诚面前，即便是50岁的面貌依然充满活力，与他粗糙的手形成鲜明对比。

  “我们得让你忘记界的一切，这样你会在元生活的更好。这会比较难受，但这是入住元的第一步，不管怎么说，我们都得按步骤办事。”

  “等等。。。”郑诚话还没说完，就感觉自己的头剧烈的痛着，他想用手捂住头，但他感觉自己全身被束缚住了，以至于他动弹不得，萨尔贡的手紧紧地按着郑诚的额头，郑诚感觉他的指尖已经戳进了他的皮肤，似乎要切开他的头颅。

  这样的一种状态，再加上越来越剧烈的疼痛，郑诚的眼泪哗哗往下流，万箭穿心般的感觉足以形容郑诚的痛苦，他想喊出声，但是他发觉自己的喉结像是被锁住了一样发不了声，他快要痛的昏过了。。。

  恍惚之中，他感觉萨尔贡在念着类似引路人开门时念的咒语，但这个的语速明显更快，且声音更高昂，不知是汗还是血，郑诚感觉自己头上有液体在流动，似乎有点微热，然而这种液体却是从体外出现并且向郑诚脑内流动，他感觉这种东西在自己脑骨内和神经上一点点滴落，伴随着这种液体的是更加剧烈的头痛，郑诚开始失去意识。。。

  冥冥之中，郑诚像是进入了自己的脑内，他看到了小时候和爸爸在江岸上放风筝，爸爸在前面跑着拉着风筝，郑诚在后面追，一边让爸爸慢点，一边拼命地跑着，他很快乐。她又看到妈妈在病房前握着自己的手嘴里默默念着祈祷词希望上天保佑他的病快点好起来，那是他一次发高烧，连续三天高烧不退，郑诚躺在病床昏睡着，就象现在这样昏睡着，又是一个场景，他在公园和他的初恋接吻，他们吻得很激烈，以至于口水滴落在双方的衣领上，那是他的初吻。又是一个场景他看到了自己刚刚离开的宿舍，熊大他们几个在为郑诚庆生，他们围着郑诚唱着生日歌。

  “快许个愿吧，郑诚。”崔晓说道。

  “将来找个好老婆，天天伺候你。”熊大起哄道。

  “我希望全家人平平安安的活着，将来找到一个满意的工作，不求别的了。”郑诚心里想着。

  一个又一个的场景像拼图碎片聚集在他的脑内，但是这些碎片开始撕裂，一个接着一个的消失，郑诚快要看不见他们了。

  “不！”郑诚痛苦地叫着。

  郑诚感觉胸前有一个东西在滚滚发烫，但他已经没了意识，于是他跪在了地上，任凭发烫的东西刺穿他的皮肤，进入他的心脏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