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章058：老男人是可怕的

  西餐厅，在那辆车离开之后，戚天心才慢腾腾地从洗手间出来，路过一个包间，见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不由得愣了愣。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上次在李奶奶寿宴上见到的那一幕让她愤慨至今难忘还是怎么的，她现在一看到孕妇就想到了陆浅行的那个大肚子金露露，可能是讨厌陆浅行的缘故，她现在连大肚子都不待见了，刚要快步走过，便听到里面传出一道清越的声音，声音很熟悉，戚天心脚步一停，退后一步，从隙开的门缝里往里看，顿时瞪直了眼睛。

  姓凌的！

  而那个，不就是陆浅行家的那个金露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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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市沿江，每年七八月，这里都会推出一道时令特色餐，龙虾！

  用辣椒爆炒出来的龙虾在f市，以大排档最为出名，一盘刚出锅的小龙虾，暗红色的虾壳，在灯光下透着一股子殷红色的油光，再配有一些煮花生，凉拌小菜之类的，一桌子的菜，让人垂涎欲滴。

  “两位，你们的菜齐了，请慢用！”老板亲自过来招呼，并让人好生招待着，沿江路上这样的大排档很多，晚上七点多开始便有人络绎不绝地赶来捧场了，喝夜啤酒的人往往要吃个通宵，f市的夜生活也是从这个时候拉开序幕的。

  裴少辰穿成这样明显跟这里不搭调，但他却丝毫不介意，把外套一脱，放在一根凳子上径直坐了下来，不同于室内有空调那般的凉快，不过好在是在江边，夏日的夜，江风阵阵，无比清爽，附近还有游船，也是f市的一大特色，在船上开的餐厅，为客人提供新鲜的水产品，江的那一边是个码头，一圈圈的荧光灯照得通天亮，映着波光粼粼的水波，这样的夜景让人移不开眼。

  “嘟－－”行驶过的货轮发出一声长啸，船头桅杆上的灯摇晃着朝四周射／去，光线打出了好远，而这声音也让晃神的顾清颜清醒了些。

  低头，一只戴着塑料手套还有些油腻的手伸了过来，手心是一颗剥了虾壳的粉色虾肉。

  “不尝尝？”裴少辰衣袖高挽，可能是嫌手腕上的表戴着麻烦，把表都解了下来放在了桌子上，手一伸过来，露出了一大截的皓玉手腕，竟比那粉色的虾仁看起来还要有光泽。

  “我怕辣！”顾清颜没有接，而是伸手抓了一颗煮花生，自己剥开了放进了嘴里细嚼慢咽。

  “不尝尝怎么知道会不会喜欢？或许，你会喜欢这股辣味的！”裴少辰并没有把虾仁收回去，而是把虾仁放进了她的小碗里。

  在他面前，他总是能找到说服自己的理由，就像在这个时候，即便顾清颜不吃，但他还是剥了不少虾仁往她碗里放，这还是顾清颜第一次看他剥虾壳，哪怕是在这种不入流的地方用餐，他依然坐得笔直，剥壳的时候也很认真，好像周边吵杂的环境丝毫影响不了他一样，他用手剥开一只虾，再用牙签挑掉那条虾线，再把一颗虾仁放过来，如此再三，她都不知道他剥了多少颗虾，只知道她碗里的虾仁是越来越多。

  “你怎么不吃？”长久的沉默之后，顾清颜忍不住地开口了。

  裴少辰轻笑了一声，取下了塑料手套，“我不喜欢吃虾！”

  顾清颜实在不知道该如何说了，既然不喜欢吃，还要提出要吃，既然不喜欢吃，为什么剥壳却如此熟练？

  裴少辰夹起一小根的凉拌豇豆放在嘴边，轻轻地说道：“过程比结果更重要！”

  他说的话意味深长，眸光像潜伏在暗夜里的睿鹰，如果站在一个商人的角度上来说，过程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他心里更看重的是，结果！

  “没有结果的过程毫无意义！”顾清颜端起那只装满了虾仁的碗，直接往旁边一推，“我不喜欢吃！所以不会耗费心力去剥壳！”

  裴少辰静静地看着她，顾清颜也静静地看着他，两人这般冷静地目光对峙，眼神在较量，饶是顾清颜表面异常冷静但裴少辰还是从她眼底看到了一丝异样的闪躲情绪，他唇角微微一勾，移开了目光，身体微微往后倾，背靠着座椅，目光移到了漂在江水之上随着江波微微起伏的夜船上。

  他鲜少有这个耐心坐在这样的地方跟一个女人谈及这样的话题，记忆里，好像根本就没有！餐在后天至。

  他到底答不答应？签还是不签？

  顾清颜感觉到他的目光已经移开，飘到了其他地方，她心里紧绷着的那根弦稍微松了些，但却不敢彻底松懈，不知道怎么了，等待结果的过程就像小时候等待老师宣布成绩一样，心里七上八下地既想尽快得到答案，可是内心深处却又怕极了得到那个答案！

  但裴少辰却没有接着话说下去，他点燃了一支烟，在这种地方不同于那些高级场所，到处都有人随意抽烟，顾清颜闻到那股子烟味就忍不住地蹙眉，再加上混合着浓郁的油味儿，充斥进咽喉，感到极为不适。

  “要不要去那边坐坐？”

  “不要！”顾清颜问都没问到底是哪儿，就直接拒绝，目光紧紧地盯着他，她要一个结果，她今天就要。

  他忽视了她的执着，裴少辰表情微微一愣。

  “今天我不想谈这个！”半支烟抽完，裴少辰扔掉了烟头，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淡漠，连说话的语气也没有了刚才那么的温和。

  “裴少辰，为什么？”顾清颜不明白，不就是一纸离婚协议，两个貌合神离的人既然走不到一起为什么还要被一本结婚证束缚在一起？

  没想到一个晚上过去了，她居然还是这么想从他身边逃开！

  裴少辰目光转向了她，唇角勾起一丝冷冽的笑意，“顾清颜，离婚是需要双方同意的！”他是在提醒她，没有他的同意她不可能离的了婚！

  “你－－”

  “顾清颜，婚姻大事不是儿戏，岂是你说离就离的？”

  他有在乎过这段婚姻？

  他有吗？

  顾清颜被他最后的那句话震得脑子眩晕起来。

  她突然想问问他，他是在乎这婚姻，还是她这个人？

  不过，这个问题，好傻！

  就像有本书上写的一样，一句针对女人爱问的那句“你爱我吗？”什么时候问？不能问的太早，也不能说的太迟，说的太早影响全局，说得太远已经太迟，当你不能确定的时候，问了也是白问！13acv。

  顾清颜苦涩一笑，这个问题，即便这个时候问了，也是毫无意义的！她又何必要揪着不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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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哈哈，婚姻大事岂可儿戏？哈哈哈哈，三儿，这句话从你嘴巴里蹦出来意义非凡啊，你说你这个先上船后补票到现在还死活赖着不肯下船的德行也能说出这句话来，啊哈哈哈，信你，母猪都能上树了！”

  程致远笑得差点在沙发上打起滚来，顾mm，实事告诉我们，老男人是可怕的，你遇上的这个老男人他就不是个东西！

  “笑完了没有？”裴少辰伸手解开了衬衣领口的纽扣，“笑完了就滚！”

  程致远坐了起来，艾玛火气好大！他没料到顾mm这么难摆平吧，这男人就是这样吃不到的就是最好的，你看那些被你吃得死死的倒贴过来的，你动心了？偏生这个不要你的，要一脚踢开你的，你还非死皮赖脸地缠上了！

  江正郝说得对，有时候，犯贱的何止只有女人？

  但这句话程致远是不敢对着裴少辰说的！所以只好从沙发上坐起来拍了拍屁股准备离开裴少辰的地盘。

  “哎，有件事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你？水云给你打过电话，你看见来电显示了吗？”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特别留意了裴少辰此时的表情，裴少辰眸光动了动，先是沉默，然后才回了句，“知道了！”说完起身朝浴室走去。

  程致远看着他离开的背影，目光沉了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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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市，一家别院内，花园里，慕水云扶着拐杖试探着站了起来，可以扶着栅栏缓慢地走几步了，她的腿伤恢复得很好，只是小腿上的那道疤痕格外得狰狞，每次当她看到那道疤痕时，她就忍不住地想锯掉她的这条腿。

  但她已经不能再回到她所钟爱的舞台了，如果连腿都没有了，她比其他人就要低了一等，她不要！

  “水云，给，你的药！”锦盼会时不时地过来，这里是陆浅行安排的住处，她们在g市举目无亲，再加上跟公司的合约已经解除，有关违约金的那些事，不知道陆浅行是如何处理的，但她无意间从一个赞助商那里得知，出资摆平这件事的好像还另有其人，除了陆浅行还会有谁？是裴少辰吗？

  可他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没有露过面了！

  “对了，水云，我刚才接到一个来自整形医院的电话，说，你复查的时间该到了，让你去一趟医院，你－－”锦盼接到那个电话也很疑惑。

  整形医院为什么会跟水云联系，难道她提前预约了要为腿部整形？

  可是那医生说得很清楚，是复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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