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章013：顾清颜，你就是个傻瓜！

  但戚天心的睡裙却被顾清颜极快地伸手抓住了裙摆，顾清颜抬起脸来轻轻摇头，声音也变得有些嘶哑，“我只是觉得累，天心，别让我感到更累了，我只是想借个地方好好休息一下！仅此而已！”

  “顾清颜，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窝囊了？”戚天心咬牙切齿地喊道，虽然她不知道顾清颜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凭直觉顾清颜都成这样了一定不是什么好事。

  顾清颜目光一淡，垂下头，伸手抱住了一只沙发抱枕，什么话都没有说！

  戚天心见状重重呼出一口浊气，动了动脚步，见顾清颜拽着她睡裙的手一直不肯松开，气恼地说道：“我去给你煮碗汤圆吃，我不去了还不行吗？”

  顾清颜这才松开了手，此时的她脑子里一片空白，但脑海里又在重复着刚才裴少辰的那一声低吼声，她烦躁地将手里的抱枕扔到一边，驱散开脑子里的所有念想，她现在只想好好静一静，什么都不要想的静一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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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名流街鼎尚高级私人会所，三楼的一间包间内安静异常，戴着白色手套的外国侍者从酒架上取出一瓶醒好的红酒，用英文低语解说了一阵之后得到客人的允可便用开瓶器打开了。

  透明的高脚杯里被斟上了小半杯浅红色的酒液，一只骨节分明修长的手指勾住了杯托，抬起来悠悠轻晃着，调侃的嗓音在寂静的包房里响了起来，“裴老三，今天吹什么风？大半夜的不回家偏揪着我不放，你安啥心呢？”

  程致远翘起了二郎腿，晃酒杯的同时瞟向了坐在对面品酒的裴少辰，怪了，以往都是他兴致一起喊裴少辰出来喝酒的，今晚上他接到裴少辰的电话时，还以为裴少辰是故意诓他呢！

  裴少辰褪去了西装外套，里面的白衬衣也解开了两颗金色的钮扣，浑身慵懒而闲适地躺在沙发上，长腿一致摆开，双臂张开着耷拉在沙发椅背上，光洁的脸颊上那双深黑色的眼眸转向了头顶散发着温暖气息的水晶灯，眼神毫无焦距地涣散开，不似平日里那种精邃而犀利的目光，此时他的目光很淡，眼底有一层薄薄的白雾随着他眨眼的动作慢慢地散开。

  裴少辰的这种表情，程致远曾在半年前看到过！

  明明很散漫的姿态但却让程致远心里有些微微的震撼。

  程致远的眼神动了动，将裴少辰此时的表情看在了眼里，没说话，只是打了个清脆的响指，让侍者再为裴少辰斟上酒，两人从小一起长大，说起来也算是知根知底，男人和男人的交流方式不同于女人，有时候不用言明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就已经足够了！

  酒过三巡，一瓶红酒已经喝得差不多了，不过都是程致远看着裴少辰在喝，反正红酒也醉不了人，裴少辰之所以会坐在这里，无非是想安静一下打发一下时间而已。

  高脚杯轻轻放回在桌台上，裴少辰深邃的眼眸黯淡了下来，眼睑覆盖合在一起，他伸手轻揉着自己的太阳穴，声音低润如初，但语气里却多了一丝淡淡的无奈。

  “我现在才觉得我的决定也不一定是绝对正确的！”裴少辰说完，再次闭上了眼睛，神色里有些疲倦。

  程致远轻轻一笑，“你又不是神，神仙都难得六根清净！更何况是你！”

  裴少辰听着也轻笑了起来，只是那笑容里掺杂着一丝无奈。

  程致远还从来没见到这样的裴少辰，他认识的裴少辰，外表虽是温文尔雅但即便是在一群人之中你也难以忽视掉他，这是属于他的气场，温雅的外表下有着难以隐藏的霸气，给人一种深不可测的雍容大气。

  只是此时的裴少辰倒是让程致远有些疑惑了。

  这家伙平时精明得跟一只狐狸似的，但偏生的又固执得要命，他认定的事情只要他觉得是对的就一定就坚持下去，这样的人也会有婉言叹息的时候？

  这倒是稀奇了！

  “对了，明天晚上有空吗？她说你答应了会去捧场的！”程致远靠在了沙发上，目光一动不动地看向了裴少辰。

  裴少辰一口喝完了酒杯里的红酒，把杯子一放，看了程致远一眼，没回答，而是招手侍者送外套过来。

  程致远目送着裴少辰离开的身影，悠叹着轻轻摇了摇头！

  ＊＊＊＊＊

  周六的超市人流量尤其的拥挤，这是一家大型超市，蔬菜生鲜区人头攒动，一个穿着高跟鞋跟一群大妈大爷级别的人物挤成一团的卷发美女险些忍不住要爆粗口了。

  “有没有搞错，买个藤藤菜还在哪里一根根的挑，都挤死了，他们也真有这个定力，泰山压顶也依然不动！”戚天心将手里称好的丝瓜往购物车上一扔，胡乱地拉了拉自己被拉扯地移了位衣服，一脸的哀怨。

  站在一边的顾清颜淡淡一笑，她就经常跟妈妈和奶奶挤超市，看哪种最新鲜挤破了头皮似的去抢。

  “刚才那老大爷跟你说什么来着？我看他在一颗颗地挑枸杞，在跟你说话呢！”戚天心嘟起了小嘴。

  “他教我应该挑哪种枸杞子才是最好的！”顾清颜说完冲着还在那边挑选的老大爷笑了笑，戚天心忍不住地露出牙疼的表情。

  枸杞也要一颗颗的挑，大爷，你牛！

  在结账区，戚天心拿出了购物卡刷完之后将食材一一装好。

  “晚上弄火锅，好久没在一起吃饭了，唉要是圆圆圈圈她们都在该多好！”戚天心说着，拉了拉跟在身后的顾清颜，大型超市就坐落在步行街，出了超市的大门便见到了对面大厦建起来的大型广告牌，碧波荡漾的浅蓝色湖畔边，有一只白色的天鹅优雅地蜷曲着长颈，在白天鹅的旁边印着的便是一个女子的背影，露出光洁的后背，‘天鹅湖’这三个醒目的大字凸显而出。

  顾清颜停下了脚步，抬起小脸看着那张广告牌，目光微闪。

  吃了晚饭，顾清颜便打算回家了，戚天心想送她，但顾清颜说要坐地铁回去，这边也方便，出了戚天心的公寓，顾清颜伸手招下一辆的士车。

  “小姐，去哪儿？”

  顾清颜淡淡说道：“国际影剧院！”

  “哟，今天天鹅皇后的第一场，人多着呢，小姐也是去看天鹅皇后的吧？”司机笑道。

  顾清颜点了点头。

  “听说天鹅皇后是g市人，这全球汇演所选的第一站便是g市，我小女儿很崇拜她，在上搜她的那些资料，简直是倒背如流啊！”司机知道的不少，一路上都在说即将要开演的天鹅湖，顾清颜只是听着，并没有发表意见，到了影剧院的大门口，已经开始检票了。

  顾清颜随着人／流涌进了会场，检票时检票员递给每人一份宣传册，顾清颜拿在手里没有看，而是径直走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大姐给的票是个绝佳的好位置，还没有开始，满场的灯光透亮，陆陆续续进场的人低声耳语着，顾清颜望着前台上合着的帷幕，那璀璨的灯光耀花了她的眼睛。

  “啊，妈妈，你看，这宣传册上有天鹅皇后的简历哦，喜欢珍珠，喜欢吃苦瓜，还喜欢白色的裙子。。。。。。”

  顾清颜握着手里的宣传册，目光清淡地注视着前台，再慢慢地转移到其他的地方，满场坐着的人都在细细地谈论着，一脸的兴奋，等到剧院里头顶的灯光一暗，聚光灯聚集在舞台上。

  开始了！

  剧场有两层，上层有vip专座，坐在上面的人并不多，寥寥数人，最中央的座位上坐着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单手撑着太阳穴的位置静静地看向了舞台，当那个修长的身影出现在视野里的时候，他的眸光慢慢地聚集成了一点。

  妙曼的舞姿，认真的姿态，她属于这个舞台，这是她的梦想。

  顾清颜的目光随着那旋转的身影转动着，在接近尾声的时候她站了起来，悄然无息地退出了剧院，刚出剧院的大门，迎面吹来的凉风让她突然觉得冷，握在手里的宣传册被她轻轻放进了垃圾桶里，她缓慢地朝顺着阶梯往下走，脑子突然觉得晕，跟身后疾步要跨过的人撞了一下，她闷哼了一声，皱了皱眉，听见身后的人抱歉得说道：“对不起，不是故意的！”

  这声音异常熟悉，顾清颜刚一站稳身子，便听见身后的人‘咦’了一声，紧接着便是惊讶地微怔声：“少，少夫人，您，您怎么也在？”

  凌睿一时间觉得眼睛有些花，在看清是顾清颜的时候，顿时觉得脑子里一片空白，似乎是发现了自己的表情太失态了，便伸手摸了摸鼻子，瞬间恢复了往日的沉稳脸色，“少夫人，您一个人吗？”

  顾清颜轻笑一声，“是，我现在就走了！”说完她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裙子，迈开步伐就要走。

  “少夫人，我送您！”凌睿说着，跟了上来。

  这些天他都没见少总跟她在一起，也不知道两个人是出了什么事情，不过现在也管不了那么多了，要是待会让她碰到了那一幕，那就真的要出事情了！

  “不用了，我自己打车回去！”顾清颜婉言谢绝，沿着剧院的后门走去，凌睿紧跟其后，见她选择走剧院后面的那条路，顿时神经一紧，加快了步伐，“少夫人，还是我送您吧，我的车就停在前面！”

  顾清颜听了凌睿的话放慢了脚步，眼睛微微一眯，合上了又重新睁开，转脸看向了凌睿，轻悠悠的说道：“其实你用不着这么紧张的！”

  她是个不喜欢掩饰的人，所以刚才凌睿那一系列超乎常态的话和举动，她都看在了眼里。

  被顾清颜那清明的目光看着的凌睿心里一凸，有些担忧地看向了她。

  顾清颜转身加快了步伐，她不喜欢凌睿眼里闪过的怜悯神情。

  大剧院的后门紧邻着便是一个大型的停车库，当顾清颜看到一行人拥护着一个戴着墨镜身穿白色长裙的长发女子快步走到一辆轿车前，那开车门下车走出来的长身玉立的男人亲自为她打开车门的时候，顾清颜眼前出现了短暂的眩晕。

  其实，她要的不过就是一个这样的解释而已！

  下腹一阵剧烈的疼痛传来，她蹲下身去，紧紧地抱着小腹，脸疼得一片惨白。

  “少夫人，您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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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血压？”

  “正常！”

  “心率？”

  “正常！”

  “。。。。。。”

  “滴滴滴滴－－”耳畔响起了一阵医用器材发出的机械声，朦胧的充斥进顾清颜的脑海里，她的意识在慢慢地回笼，可是刚要清醒了觉得浑身都好累，累得她没办法聚集起精力让自己清醒过来，聚精会神到半途又疲惫地昏睡了过去。

  她才刚睁开了一下眼睛，不过却不是看着床边，而是看了一眼天花板上温暖的灯光，只是太过疲累，累得连眼皮都有些撑不起来，昏睡前她感觉到有人就站在她旁边，气息是她觉得熟悉的。

  “陆医生，病人状况良好！”病房内，护士长说着，刻意多看了一眼病床上的女子，本来这么简单的小手术用不着陆医生亲自动手的，他正在和副手研究一个即将要开始的手术方案，刚走出办公室要安排人准备手术时听见一个护士说有个病人急需做阑尾手术，在填表的时候，那护士声音有些急，看着登记病历卡的护士写错了名字中的一个字，急忙纠正地说道：“病人是叫顾清颜，不是顾夕颜，中间是个‘清’字！”

  谁知正准备前往手术室的陆医生倏然停下了脚步，伸手抓住了那个护士的臂膀，把那护士吓地尖叫一声。

  “是不是叫顾清颜？二十二岁！身高一米七零，长发的女孩子？”

  那个护士不记得当时自己是如何地语无伦次的说了些什么了，只知道当她点头的那一刻，陆医生已经地转身，衣袖带风地一阵风似地刮走，走廊上留下了他紧促的话音，“苏医生，第三手术室的病人交给你！”

  陆浅行翻开了病历文件夹，低头认真仔细地再看了一遍，从白衣衣袋里取出笔在病历上划掉了原来主治医生的名字，龙飞凤舞地写上了自己的名字。

  “通知江鸣，这个病人交给我，由我全权负责！”

  护士见状急忙点头，不由得又侧脸多看了床上的女子一眼，陆医生似乎对这位病人有着过度的关心，小小的一个阑尾手术，哪里用得着陆大主任亲自负责？可是她却听手术室的那边的人说了，明明江医生都在手术室了，都被陆医生冲进去给踢了出来，人家江医生到现在都还在郁闷着呢！

  陆浅行站在病床边深深地看了一眼沉睡中的顾清颜，不过一周不见，她就瘦成了这个样子，他眸光闪烁着，听见病房门口响起的脚步声，目光一转，看向了门口。

  凌睿觉得，自己把顾清颜送到这家医院就是个错误，至少，当他见到少总脸上那沉郁的表情时就知道自己今晚上是没有功劳只有苦劳了。

  “没人告诉你，现在不适合探视病人吗？”陆浅行语气清冷，他是对着病房里的护士说的，但目光却瞟向了站在门口的裴少辰。

  护士心里一凸，暗道陆医生的语气有些不对啊，不过一般动了手术病人家属都能探视的，更何况还是个小手术，她急忙抬眼看了陆浅行一眼，见他目光微沉，顿时觉得陆医生也闷怪了。

  不过她也听出来了陆医生是现在不想让病人的家属进来探视病人，所以她疾步转身，走到门口轻声说道：“对不起，先生，您现在不方便进去！”

  裴少辰敛眉，目光清洌，当看到那个男人看着自己的眼神飘出一丝揶揄讽刺的表情时，裴少辰唇角一勾，凌睿却发现，少总明明脸上是带着微笑的，可是那眼神却是瞬间变冷。

  连护士都明显感觉到了门口的男人身上此时释放出来的冷意，不由得后退了两步。

  “少总，我已经仔细咨询过了，少夫人的手术很成功，只需要静养一段时间就能出院了！”凌睿声音压低了，但脸上还是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他庆幸着顾清颜倒下的时候他就在旁边，及时地送进了医院。

  “你下楼，送她回酒店！”裴少辰淡淡地吩咐了一句，凌睿明白，少总话里的‘她’正是等在医院停车场车里的那位女子。

  凌睿点头，转身便离开了。

  护士换完了药水，觉得病房里的空气有些压抑，门口站着的高大男人并没有离开，而站在病床边的陆医生也没有要离开的意思，便拿起了记录本逃也似地离开了病房。

  绝对的低压环境啊，压抑得人觉得心律不齐都快窒息了！

  病房里只剩下了面面相对的两个男人。

  上一次两人见面拳脚相加，而这一次，见面依然是剑跋扈张，各不相让！

  裴少辰注视着陆浅行那张桀骜不驯的邪魅脸庞，暗道着上一次的拳头还是不够狠，居然没让他彻底毁容。

  这个比自己小了四岁的男人有着跟他年轻时一样的张狂个性，不可一世的骄傲，然而，越是这样的人，摧毁了他的骄傲那就越是让他觉得有了那种畅块感。

  裴少辰的拇指滑动着左手上无名指上的戒指，手指轻微地动着，那戒指圆滑的轮廓顺着他肌肤的纹理来回滑动，面对着陆浅行投来的目光，他淡淡一笑，目光往下，看向了床上沉睡中的顾清颜。

  在看到那张苍白的小脸时，心里莫名地一紧。

  “这位先生，病房门口不宜久留，请稍后再来吧！”护士又折了回来，没办法，没赶走这个男人，陆医生看样子是不会饶了她的，所以，她只能厚着脸皮再次走了过来。

  裴少辰移回了目光，再次看向了陆浅行，低低笑了一声，转身幽幽地说道：“那就谢谢陆医生照顾我的太太了！”

  说完，迈着优雅的步伐走了出去，旁侧的护士听了眼睛一下子瞪圆了，啊，那位病人是他的太太？那陆医生怎么。。。。。。

  彼时，护士再次抬脸看向了陆浅行，果然见到了陆浅行那张脸越发地沉郁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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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医院的停车场，凌睿快步走到一辆黑色的轿车前，伸手拉开了驾驶座的车门坐了进去，侧身对着后车座上的女子轻声说道：“慕小姐，少总让我来送您回酒店！”

  车后排坐着的女子戴着墨镜，头上还戴着花边帽子，遮住了自己的大半张脸，听见凌睿如是说，便取下了眼镜，一双皓然明眸微闪着，“凌睿，少辰怎么了？”13acv。

  原本演出结束，约好的一起用餐，裴少辰却在半途接到了一个电话，调转车头就赶来了医院，她有心想问，但见到裴少辰那双微沉的眼眸，脸色不见好，她也没有多问，坐在车里等了这么久也没见他回来，心里难免会有些疑惑，是谁在医院里？出了什么事情吗？

  凌睿系上了安全带，回答道：“慕小姐，少总有些私事要处理！”

  慕水云也不是第一天认识凌睿了，知道凌睿从不多话，既然他不想说，她就是问了也不会问出什么所以然来，她转过脸去看向了医院的那栋楼，目光微闪。

  ＊＊＊＊＊＊

  麻醉药的药性一过，顾清颜就被右下方的腹痛给疼醒了，她从小就怕疼，一点轻微的疼痛都会让她变了脸色，而现在，动了手术的地方传来的疼痛感更是把她活活给疼醒了。

  “嗯，疼－－”顾清颜难以自抑地痛吟出声，刚醒过来的她根本还不知道自己动了手术，所以刚想伸手去捂自己的右下腹，刚触碰到那一块，瞬间的痛楚就把她惊得睡意全无。

  “别乱动！”眼前有人影一晃，顾清颜疼得半眯起来的眼睛睁开了一些，感觉到自己的手被一只手从小腹上拉开放到了一边，那手掌的温度微凉，有着她熟悉的触感，她急忙睁开眼，见到了俯身在她身边的陆浅行！

  她这是怎么了？怎么会见到他的？

  顾清颜眼神里有着微怔的表情，也忘记了此时自己的手正被陆浅行紧紧地抓着，怕她刚醒来不知道轻重弄到了伤口，陆浅行伸手将她的手抓住放在了床边。

  两人目光相遇，顾清颜急忙避开了目光，“我这是怎么了？”脑子里开始回忆之前发生了什么，她从大剧院出来，然后下腹一阵剧烈的绞痛袭来，疼得她急忙蹲下身去，双手紧捂着小腹紧咬着牙关，却还是没忍住地疼得叫出了声，但最后，她的意识便不清醒了。

  感觉到她眼神的避让，陆浅行垂下眼帘，紧紧地盯着两人紧握在一起的手，“你得了急性阑尾炎，动了手术，是不是伤口疼？麻药一过是有些疼的，但很快就会没事的！”

  顾清颜听了陆浅行的回答，一时震惊地瞪大了眼睛，她，她动了手术，那就是说，现在她的右下腹开了条口子？

  顾清颜此时的震惊表情陆浅行是一点都不会感到意外，以前他就笑过她，说她怕死，怕疼，没一点女子的气概，顾清颜还因此生了他一周的气，一周没理他！

  她又不是男人，要什么气概？

  “陆医生，您要的咖啡！”这是护士长第四次进来了，端着一杯外卖送来的咖啡站在了门口。

  护士长在心里嘀咕，都喝了四杯了，提神也不是这么个提法！天都快亮了，他难道还不准备回办公室休息一下？

  “放着吧！”陆浅行抬头淡声说道，俊颜上的疲倦神色浮现了出来，那双带着血丝的眼睛有着强撑着的坚持，顾清颜缩了缩手，却被他的手拽得更紧，她别过脸去，执意地扯开自己被她紧拽着的手，轻声说道：“我累了，想休息！”说完她闭上了眼睛，不再去看陆浅行！戚心清极此。

  陆浅行看着自己被挣开了的手，垂眸时眼底划过一丝难忍的痛楚，起身端起了护士长送来的咖啡喝了一口，看着病床上闭着眼的顾清颜，“那你好好休息！”

  “陆医生，昨天做过手术的48号病床的病人正找您呢！”护士长见状急忙说道，其实那位病人的家属已经来第二次了。

  “知道了！”陆浅行的声音又恢复了那种清淡的语调，端着那杯咖啡走出了这个自己一待就是七个多小时的病房。

  耳畔的脚步声渐渐地远去，顾清颜微颤的眼睑动了动，盖在被褥里的小手轻轻地握在了一起，手心还残留着刚才陆浅行紧握时的体温，一时间她为自己心里的那股涌出来的淡淡悲哀而心酸，如果是在两年前，遇上这样的事情，她会哭吧，是大声地不顾一切尊严的大哭！可是现在她居然连哭的力气都没有了。

  是对这种无奈境遇的妥协，还是暗嘲自己之前的一厢情愿？

  裴少辰！

  轻握着的拳头慢慢地收紧！紧闭着眼睛的小脸深深地埋进了软和的枕头里，想以这种鸵鸟的姿态故作轻松地不管不问。

  由来无知便是幸福！

  可是偏偏在这个时候，她没办法做到视而不见！

  那个坐在他车里的女人，那个传闻跟他有过婚约的女人，那一对快递过来的珍珠耳环，那冰箱里什么菜都可以没有却惟独不会少了的苦瓜，那卧室里从来都不会少了的那一面大镜子。。。。。。

  顾清颜，你就是个傻瓜！

  ——————妞们，今天你们投票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