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一章 难道去浙江?

2013-12-23 作者: 真相之下
  杜月笙看着孙传义那张脸,愤怒,吃惊,不解,担忧,绝望.....,种种表情在这张脸上交织着,混杂着,看着看着,杜月笙忽然扑哧一声笑了出來。

  “你笑什么,,”,孙传义控制着自己的手不去摸腰间的枪:“你还有脸笑,很光荣是不是,嘿,今晚上你够威风,够血性,可我告诉你,你完了,你会付出惨重的代价,,”

  “皇帝不急太监急,”,杜月笙打断他,接着他淡淡的道:“您想怎么着我吧,就地枪决,还是,,”

  “想什么好事呢,,”,孙传义怒吼:“你倒想痛快的死,可我告诉你,沒门,”

  就在他來之前,先打了两个电话,第一个是打给沪仁医院,询问卢筱嘉的病情,沪仁医院那边的医生说他至今生死未卜,救不救得过來还得看运气,就算救活了,恐怕也得在床上躺几个月,甚至,有可能落下残疾,听完这个电话,卢永祥觉得天塌了。

  然后他又给卢永祥打过电话去,卢永祥听说之后大为恼火,其愤怒程度可想而知,他一再保证,人活着,只不过治愈很麻烦,可卢永祥,岂会因为还有治愈的可能而放纵不管。

  他立刻命令孙传义,第一要全力救治卢筱嘉,第二,就是赶紧把杜月笙押送到浙江來,卢筱嘉遭此横祸,让他不得不重新掂量上海滩的局势,他本來以为上海滩已经是他的天下,可沒想到,满不是那么一回事儿,思前想后之下,他决定还是暂缓去上海滩的好。

  “你得由卢大帅亲自发落,”,孙传义黑着脸宣布了杜月笙的前途。

  “他死了还是活着,”,杜月笙指的当然是卢筱嘉。

  孙传义沒好气的回答:“沒死,可跟死了也差不多,,”

  “这是个意外,我沒想过把他扔下四楼,让他生死未卜,”,杜月笙满脸的遗憾。

  “现在说这个还有意思吗,后悔也晚了,”

  杜月笙放下手中的掌心雷:“你错了,我是后悔沒把他弄死,按照我本來的意思,是想把他引出酒店,然后开枪击伤他,我在外面还留了一辆车,将他击伤之后,我会开着车一遍又一遍的碾压他,直到碾死为止,可当时的情况,我实在想不出什么办法能悄无声息的把他引出去,,”

  “你是个爷们,”,孙传义反讽了一句:“打断他的两条腿,把他塞车上拉到浙江交给卢大帅,”

  就在孙传义和杜月笙纠缠的时候,所有士兵的注意力都放在他们俩身上,而那个夹着公文包的房客,就趁着这个机会悄悄的走到了事发地点,这里站满了士兵,他沒在这儿停留,而是转身进了对面的房间。

  房间内空无一人,曾经住在这儿的,是跟随卢筱嘉前來上海滩的那五十个人里面的一个,现在人已经死在外面了,这里当然空置,房客将一张轻便的椅子搬到门口,然后把他的公文包放在椅子上,如果仔细听的话,就能听到公文包里面发出轻微的滴答滴答的声音。

  那里面装的不是一台闹钟,而是一个定时炸弹,房客将公文包打开一条缝,很熟练的又在引线上面接上另外一条线,这条新接上的线又细又长,他把线一直的顺到屋子的另一头,放在一个插座附近,这样,他就能随时控制炸弹的引爆时间。

  他在等,等一个最合适的时机。

  对面,杜月笙还在跟孙传义掰扯着:“孙将军,孙代都督,其实你不该对我这个脾气的,归根到底,这是我跟卢永祥之间的事情,与你有什么相干,就算你现在在为他卖命,可他人又不在这儿,他手下也沒有在这儿的,你干嘛还一副奴才相,你打断我两条腿,就不怕青帮的人报复你,”

  孙传义嗤笑一声:“你还别说,我,,”

  “在上海滩,卢永祥这样的是叶,虽说招摇,可是一季一换,不但他,包括你也是,我们青帮,才是根,我们扎根于此,岂是你说灭就能灭的了的,从乾隆那时候到现在,两百年了吧,官府剿了青帮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哪次是从根上把我们灭了的,”

  孙传义犹豫起來,末了他叹一口气:“算你会说,怎么着,动身吧,这就去浙江,”

  对面的房客听到了这句话,他左手抓起了那根引线,不能再耗下去了,再耗下去,机会就沒有了,现在,应该出手了。

  杜月笙点一点头:“本來呢,我是有些话想问卢筱嘉的,我有一个朋友,多年失散不见,可前些日子我忽然有了她的消息,貌似是跟卢永祥有联系,所以我紧着要问一问,沒想到这位卢大公子动作这么迅速,刚來第一天就开始折腾,所以呢,到现在我也沒问成,正好,这次去浙江,我可以当面问一问卢永祥,”

  “女人吧,”,孙传义满脸的讥笑:“也就女人能让你这么热心,”

  “是女人,可不是我的女人,是我兄弟的女人,”,杜月笙似乎在回忆往事:“我最好的兄弟的女人,后來起了点误会,他们俩都离开我了,我这人念旧,总也放不下,”

  对面的房客,他的手刚刚抓起引线要捅进插座里面,只要连上线,火花一起,这里爆炸,那对面势必要受到冲击,到时候,他就能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可杜月笙这句话让他浑身一震,手上的动作戛然而止。

  “那就祝你好运了,”,孙传义不咸不淡的抛下这句话,然后吩咐下去:“预备好车,小轿车不要,要大军用卡车,把杜月笙送到浙江去,”

  房客放下了手上的那根线,然后他快速的收线,收起炸弹,他知道,自己也要跟着去一趟浙江了,打定主意的他又把公文包夹在胳膊底下,然后躲闪着下楼。

  外面,宋三喜带着人终于赶來,不但他,黄金荣和张啸林也带着人赶來了,看到他们,陈君容赶紧下车迎接,然后她把事情简单的跟黄金荣介绍了一遍,黄金荣皱起眉头:“月笙这次搞得太大了,说不定,说不定,,”

  “无论如何,咱们也要想想办法,”,张啸林沉声道:“不能就这么不管月笙,不行,我得去看看,”

  黄金荣点一点头:“咱们一起去,咱二人一起,孙传义怎么也得给个面子,”

  孟小冬从车内下來,满脸的倔犟:“我也去,我放心不下,”,陈君容和袁珊宝以及宋三喜,都纷纷表示要去。

  黄金荣皱起眉头:“去这么多人干什么,串门走亲戚吗,你们去了有什么用,女人好好留下,这是男人的事,珊宝和三喜你们几个,带兄弟们躲在远处守着,要是事情不对劲,我还指望你们支援呢,”

  孟小冬眼里含着泪花,她很执拗,说什么也要跟去,陈君容比她经历的事情多,她明白黄金荣说的才是对的,于是她劝下孟小冬,然后对黄金荣使劲儿点一点头:“一定要想办法保住月笙啊,”

  黄金荣和张啸林进海侨酒店,陈君容捏着孟小冬的手,带着她退开。

  孙传义从四楼踢踏踢踏的下來:“去,这次给我多调人手守着卢公子,沪仁医院,我要做到三步一岗,五步一哨,你们轮流值班,必须全天二十四小时监视,可不能再出错了,要是再出什么错,那我就完了,”

  士兵答应一声,连忙去办,孙传义想了一想,又加上一句:“给他看病的医生护士必须得是信得过的,要医院里的老职工,别跟陈其美似的,死的不明不白,”

  黄金荣过來拱一拱手:“孙将军,月笙他,,”

  孙传义上上下下的打量着黄金荣:“他有罪,你也跑不了,你们青帮,谁都脱不了干系,”

  孙传义这话有些无赖,今天的事情是杜月笙一个人做下的,跟青帮无关,甚至跟黄金荣也无关,可他正在气头上,黄金荣又有求于他,怎么敢直言辩驳。

  “将军,能不能让我见一见月笙,”,黄金荣改变策略,说完之后他又补上了一句:“就看一看,说句话,您尽可以找人在外面守着,”

  “门儿也沒有,”,孙传义摆了摆手:“你们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所以我就暂不把他收监了,瞧着沒,我把它软禁在这家酒店里面,等待明天早上卢大帅亲自來审他,”

  “哦,在这里面,”,黄金荣眯起眼睛看着眼前富丽堂皇的海侨酒店。

  “别想着劫走他,那样会罪上加罪,”,孙传义气呼呼的道:“你很清楚,他只要出点什么意外情况,那你们青帮就都得搭进去,黄老兄,莫起什么歪心思,”,说完之后他拍了拍黄金荣的肩膀,一步三摇的走了。

  他这只不过是放了一个烟幕弹,杜月笙怎么会被他关在这里,就在他们说话的时候,已经有整整一个小队的士兵带着杜月笙从安全通道下楼,然后顺着酒店的后门走了,在后门,一辆卡车早就在等待,杜月笙和众兵丁们上了车,然后汽车打火,向着浙江狂奔而去。

  一辆黑色的轿车从另外一条路杀奔浙江大帅府,车内坐着的,正是那个神秘的房客。

  雨已经渐渐的停止了,事情告一段落之后,这惊心动魄的暴雨也终于落下帷幕,杜月笙闭着眼睛,考虑着接下來的事情,不管卢筱嘉死沒死,他心里这口恶气算是出了,可接下來呢,接下來怎么面对卢永祥,若是自己真的就这么孤身一人去了,离开上海滩一进大帅府,那可是凶险无比。

  该怎么办,杜月笙看着周围荷枪实弹的士兵,看着这密闭的卡车,现在走到哪儿了他都不知道,该怎么來扭转这个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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