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5章 争命

  分的人第一次见到她，这一少部分人里就有宁然一个。

  “好一句‘花开花落不长久，落红满地归寂中’。”这女子的样貌和她的声音一样美妙。女子的装扮比较简单，一身淡紫色衣裳，梳着简单发饰，垂下来的长发已到腰间，锐利的眼睛，很是有神，一看就是个不好惹的主。

  她高高在上的气质下，却有着诱人的雪白肌肤，凹凸有致的身材，更是迷倒一群人。仔细看来，此女的有着不输于楚萧萧和花细细的美丽，不，如果这女子稍稍打扮一下，定是会比那二人漂亮一两分。

  周围的人皆是不说话，似乎被女子的气势所震慑，只见楚萧萧和花细细一同向那女子道了一声：“姐姐。”

  宁然看着面前的女子，感觉有点面熟，只是一时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女子露出娇美的笑容，看宁然说道：“‘花开花落不长久，落红满地归寂中’，你是说我们风尘女子红颜薄命，还是说我们云香楼的姑娘薄情寡义，不能有长久的感情。”

  此女语言太过犀利，一看就是经过多年的磨练，紧紧抓住这首诗最后一句的多种意思为难宁然，连宁然这样才思敏捷的人都在心里暗暗对这女子赞赏了一番。

  没想到宁然一首堪称完美的诗，居然一下被人挑出毛病，周围的人都很惊讶，当然李青是知道这女子不简单的。话虽如此，但是木剑大师可不是甘于下风的主。

  “姑娘此言差矣，所谓‘花开花落不长久，落红满地归寂中’，是说，即使花开花落不能长久，但至少绚烂过，至少美丽过，而当落红满地时却归寂了，不知是怜惜留不住的美丽还是惋惜最终落满地的宿命也或者是早已明白，谁薄命，谁无福消受，谁薄情，谁又有情？只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罢了。”宁然的一番话可算是拨云见月，生生把这女子的问题踢了回去。

  这女子上前一步，认真打量了一下这段时间闹得沸沸扬扬的男子，微皱的眉头慢慢散开，又笑着说道：“你是说，我云香楼的姑娘个个见识浅薄，没有才学，不能看明白你诗里的真正含义喽？”

  围观的人也许是被这女子的笑容陶醉，或是喜欢看这样你来我往的针锋相对，此时大家的脸上都洋溢着兴奋的笑容。

  这女子的笑容更加浓郁，咄咄逼人的架势，定是认为木剑大师这回是无言以对了。

  “姑娘你这是曲解我的意思了，云香楼的姑娘怎么会没有才学呢？”说着，宁然便走到云香榜的旁边，指着上面的那副对联，继续说：“比如这位叫做柳云香的姑娘就很有才学，看这幅对子写的。”

  “上联：望江楼，望江流，望江楼下望江流，江楼千古，江流千古；

  下联：印月井，印月影，印月井中印月影，月井万年，月影万年。”

  周围的人里大多数人并没有很吃惊，因为这对子写在这里已经上百年了，大家看了几千遍了，只是这对子太难，除了柳云香自己对出的下联，百年来再没有一个人对出如此工整的下联。

  只见这幅对联的下面贴着宣纸，放着笔墨，好像是等着谁来解开这百年绝对的样子。当然，无数的青年才俊、高人强者都尝试过一遍又一遍，皆以失败告终，但是，还是有无数人在尝试，因为大家都想达成柳云香定下来的约定。

  宁然见众人情绪不高，看了看眼前的女子，这女子带着困惑的眼神看着他，不知是为了什么。

  宁然也不管他人，继续说道：“这对子很是精妙，可见这柳云香有着惊人的才学，但是她出这么难的对子有些为难人了，幸好贫僧今日到此，姑且对上一对。”

  宁然的话刚落，周围瞬间骚动起来，尤其是云香楼的姑娘，窃窃私语：“他说，要对出姐姐的对子。”

  宁然没有再多说，直接拿起云香榜下的笔，沾了沾墨水，写道：

  下联：闻云朵，闻云香，闻云朵里闻云香，云朵万里，云香万里。

  对子工整，丝毫不输柳云香的下联，更重要的是，宁然以云香为主题，一语双关，同时也挑逗了一下这柳云香。

  静，出奇的静，一双双眼睛盯着这个号称木剑大师的人。

  “好，妙，这对子对的太好了。”率先说话的是李青这小子，俗话说，论捧逗，三分逗，七分捧，这时候李青可是作用很大的。

  随着李青的掌声，周围人纷纷鼓气掌来，只是这时有些男子看宁然的眼神充满了嫉妒和羡慕，而那些云香楼里的姑娘们，皆是看着宁然面前的这个女子，默默不语。

  宁然也看向这女子，只见，她娇美的容颜变得发青，死死的盯着宁然看。他心想：让你为难我，见识到我的厉害了吧，还敢瞪我。

  “这位姑娘，你说，我刚刚的话，说的对也不对，我写的对子工整不工整？”宁然真是得里不饶人。

  女子面色更加难看，拳头握得紧紧的，洁白的指甲差点挖进肉里，可以看出来，她真的很生气。

  这女子越是这样，宁然越是感觉逗，于是对那女子笑着说：“贫僧有什么失礼的地方还请姑娘见谅，可不要生气；那柳云香故意为难大家，我对出了她的对子，要生气也是她生气。”

  宁然此话一出，这女子的双手有些颤抖了，即便她有上百年的磨练，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了，如果在云香楼外，她一定会一招杀死宁然，而此刻只能大声喊道：“我就是柳云香。”

  如有惊雷，的确，宁然就是这样，聪明一世，糊涂一时，难怪感觉这女子眼熟，原来是画像上的女子，柳云香。

  宁然呆呆的站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没想到自己的行为无意中伤害了面前这个美丽的女子。

  幸好周围有许多人说道：“恭喜云香楼主，百年闺房，今日终有所属。”

  这是恭喜，还是对她的讽刺？应该恭喜居多，因为木剑大师的名气可谓不小，他的才华更是无人能及，在这柳云香的房间呆上一夜，勉强还算过关，这样想的，估计也就只有宁然自己了。

  此刻听了周围人的议论，宁然才知道，原来云香楼有一个不成文的事情，那就是云香楼主当年和天下人的约定：想和她共度良宵，必须对出她的对联。

  听众人道贺，柳云香更加生气，她被驳了面子无所谓，才学赶不上面前这个人也无所谓，但她实在是接受不了一百年前那个与天下人的约定。

  美丽如楚萧萧和花细细这般女子，也是接待过一些特别的客人的，但是这柳云香是云香楼主，是云香楼的掌管人，是云香楼的灵魂，她当年定下这个约定，一方面是平息众怒，另一方面她有绝对的把握，没有人能对出这么难的对子，过了百年，终是被人……

  时间过了一瞬，确如一世。柳云香依旧看着面前这个男人，这个看起来如此年轻，却有惊世才华的男人，但这个和尚终究不是她心里的那个人。

  宁然也看着眼前这个美丽的女子，她是如此的貌美，才华也可以和自己一较高低，但终归相遇错时，一见不钟情。

  “真不愧是云香楼的主人，才学见识真是让贫僧佩服。”还是宁然率先开口，来化解双方的尴尬，他可是想在云香楼大展宏图的，得罪云香楼主还不直接卷铺盖走人。

  老练如柳云香，此时若是再不表示，那就矫情了，于是又露出招牌式的笑容，说道：“大师说笑了，小女子的见识怎能和大师相比。”

  “既然木剑大师对出了云香楼主的对子，那么那个约定就算解了，不知云香楼主会不会写新对子，我们大家等着呢。”这时，人群中的一位男子说道，一方面提醒了她，你要实现约定，另一方面说出，大家还希望柳云香出新对子，对出来，好在你的闺房快活一夜。

  这说话的男子不是别人，正式李青这小胖子，真是看热闹的不怕事大，紧紧几句话，众人又欢呼起来，

  柳云香知道这李青和宁然是一起的，于是瞪了瞪宁然。

  宁然自然知道这柳云香什么意思，却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样子，眼神清澈，看向柳云香，说道：“云香姑娘这是何意？贫僧不明白。”

  柳云香一听，真想回房取她的“香云剑”，一剑刺穿赵不落，奈何，身份如此，不可逞一时冲动。

  此时，太阳已经落山，云香楼内灯火通明，灯花配美人，此刻的柳云香的笑容更加醉人，她看看众人，大声说道：“既然我柳云香当年所出的对子被人对出，我自当会履行承诺，明日之后，我会再出一副对联，约定和百年前一样。”

  大家一听，纷纷喝彩，许多青年才俊已经跃跃欲试，就准备对出明天的对子了，而许多姑娘看向那个对出对子的年轻人，眉宇之间带着一丝情愫。

  柳云香又看了看宁然，笑的有些妩媚，说道：“大师还在等什么，天色不早啦，随我回房间歇息吧。”

  这一笑，足以勾出男人的魂魄，宁然强定了定神，心想：不能让这妖精迷住，让自己获得灵根才是最重要的。于是笑着回道：“也好，贫僧正好没有房间可住，就和云香姑娘共住一房，夜里还可以研究研究学问。”

  柳云香听他这般，二话不说，向楼上走去；宁然对李青做了个手势，马上跟了上去，嘴里还喊着：“云香姑娘慢点，贫僧不知道你的房间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