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0.第440章 她是我的母亲

  歪着头建议，“要是今天不想去的话，以后再找个时间来吧。”不过以后她可不会跟着来了。

  厉北摇头，“其实我一直想要带你来的这里，可是却有些担心。”

  “担心什么，担心被人给卖了啊，你这不是瞎担心吗，谁能把我怎么样。”开玩笑的说着，缓解了一下气氛，厉北勉强了笑了下。

  在门口整理了一下衣服，打发车子到巷子口等着，他拉着唐珂的手推门而入。

  门声响动，让屋子里面忙活的丫鬟听见了，立马探出头来，等看清楚是厉北之后虽松了口气，却没有轻松多少，放下手中的抹布迎了上来，“公子，你回来了。”

  “恩。”只是应了声。

  丫鬟看向唐珂，只是打量着，却不知道该如何的称呼，就浅浅一笑没有出声。

  她在前面带路走着，给他们两人说道，“夫人最近身体不错，吃饭也好着，人也精神了不少。”

  “她前些日子上街去了吧？”等完丫鬟讲述之后，厉北如此询问。

  问到这个关键问题，丫鬟咬着唇低下了头，惊慌的解释，“前些日子家中有事，我回家了，听说小叶出去买菜的时候将门给忘锁了，谁想到夫人居然趁机出去了，还请公子爷恕罪。”虽将自己摘得干干净净的，却没有落井下石。

  “小叶呢？”

  “她在厨房忙活，可能没有听见公子你来了，要不要我去将她叫过来。”瞥了瞥东边紧闭着的厨房门，看不见人影。

  “算了，看在这次没有酿成大祸，我就饶你们一次，要是下次再这般粗心，你们就该换个地方呆了。”虽然没有追究这次的罪责，但三言两语的话，却让丫鬟更加的惭愧了，低着头连忙称是。

  说话的时间，他们已经来到了主房，唐珂所有的疑心在看见主房间内的人时，都得到了回答。

  房间内，有妇人坐在床边，手中拿着剪刀将一匹好好的布，全部剪成了一点点的碎片，嘴里念念有词的咒骂着什么。

  这个妇人唐珂曾经见过，甚至还发生过争执，所以，她一直记得。

  那一天就是这个女人强行将南凌笙给抱走的，而唐珂让厉夫人时时找麻烦的源头就是因为这个女人身上的那个玛瑙手链。

  厉北今天带自己来这里，证明着她的猜想是正确的，这个女人与厉府有关系，甚至还是厉夫人的眼中钉。

  站在门口，厉北没有上前，反而紧紧的抓着唐珂，生怕唐珂会在他不注意的时候从身边溜走，低声的解释道，“那是我的生母。”

  他的生母，脑子中快速的回想着听说过有关厉北生母的事情，听说厉北的生母曾经很受宠，为厉胜生下一个儿子后，厉胜去她房间的次数比其他女人加一起的都多得多，只是后来好像是做错了什么事情，让老爷赶出了家门，好像是在外面没了。

  当然这些都是听说了，是真是假，就没有人负责验证了，再加上在厉府中很少有人会说起来，也就只听了一个大概，具体的事情是什么样子的，可能只有当事人知道了。

  那个别人口中早早没有了的女人居然好好的活着，而且还是在景城中，在厉胜和李夫人的眼皮子底下！

  “她没有死，不过活的也不是太好。”低声的解释着，语气中有化不开的忧愁，仿佛在替这个女人感到不值。

  手被厉北捏的有些疼，不过唐珂只是静静地听着，没有吭声。

  “你们应该见过吧？”身子纹丝不动，问着身侧的唐珂。

  他可能知道了那一天发生的事情，甚至是让人处理了后面的事情，以至于南风查询时，什么结果都没有得到。

  “见过一面。”老实的回答着。

  “她在我很小的时候差点死在我爹的手中，后来她逃了出来，是她的胞妹假扮了她，让厉胜老两子折磨而死，因为这个受了太大的折磨。”说起曾经的事情，揭开当初的伤疤，“早些年她还好好的，只是前几年脑子被磕着了，越来越糊涂了，什么都记不清楚了，甚至有时候都认不出我是谁了，只是，她却一直记得要报仇。”

  要杀了厉胜，要杀了厉胜夫妻。忘记了感情，却将仇恨记得清清楚楚，甚至记得仇人的模样。

  这些都是唐珂所不知道的，更是厉家上不了台面，不会与旁人说起的事情。

  手中的布被剪成碎块，坐着的妇人才抬起了头，巡视着新的目标，当看见厉北时，裂开嘴一笑，“我的儿回来了，可有杀了那两个狗东西。”

  冲着厉北招手，虽然是笑着，可是却是阴森森的，面对这样的笑容，唐珂都感觉到自己的头皮发麻。

  听这语气，看这模样，她今天应该不是太差，最起码认得厉北，记得厉胜和他们曾经的事情。

  记得上一次遇见时，她虽然神志不清，但眼神是温柔的，今天的她充满着恨意，恨不得将身边的一切都毁掉。

  “母亲。”厉北上前，手始终牵着唐珂，将唐珂带到她的身边，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话，反而简单的介绍了一下，“我前段时间给你说了，我娶妻了。”

  “什么，你娶妻了，你怎么不给我说啊，你是不是打算学你爹，有了女人不打算理我了，你这个小没良心的东西。”不满的起身抱怨。

  “没有，早前我给你说过了，可能你忘了，今天我这不是带她来看看你。”

  牵着唐珂的手，示意她问候。唐珂除了暗地使劲的掐了一把厉北之外，只能认命的上前，半弯着腰问候，“大娘你好，我是唐珂。”

  “唐珂，唐珂。”大娘反复的念着着唐珂，按说一般人都会记着与自己发生过争执的人，可唐珂看她的模样后，心中无比的确信，这个人将自己忘了，可能也忘了她偷偷抱走南凌笙的事情吧。

  妇人重复的说了两遍唐珂的名字，在他们以为她会说出个所以然时，对方却闭上眼睛靠着床头眯着眼睛，手中的剪刀却是紧紧的握着，没有放松，“我好像在那里听过这个名字，我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啊，我就一定听过的。”

  越想越痛苦，却始终想不起来。

  “可能是我的名字比较普通，重复的比较多吧。”唐珂打呵呵的敷衍道，可千万不要是因为外面的传言听过的，如果真的是那样，那可真是一种屈辱。

  “哦，这样啊。”没有纠结在同一个问题上，更准确的说，她没有将注意力分在唐珂的身上，敷衍玩任务的问询之后，重新对上厉北的眼神，不死心的继续问着，“我的儿，你可杀了那两个狗东西。”

  “娘亲，你不要着急，事情应该很快了。”厉北的表情始终平平，没有多少的变化。

  唐珂探索的看了眼，不清楚他说的是真的，还是只是想要安慰这妇人。

  “你一定要杀了他们，他们是我们的仇人，是他们杀了你弟弟，杀了你小姨。”说道这些事情，说到激动处，妇人突然发疯了似得抱着头尖叫着，她人也从床边滑到了地上，狼狈的跪坐在地板之上，痛苦的尖叫着。

  弟弟？！厉北还有一个弟弟，她怎么就从来没有听说过，府中知情的人好像也没有，干脆是一点点的风声都没有。

  厉府的人可是非常确定的说，厉家老爷就只有三个孩子，两位小姐一位少爷，也没有年少的孩子夭折过。

  厉北上前将其扶起，伺候到床|上躺下之后开口，“娘亲，这些事情你就不要想了，我肯定会做的很好的。”

  “你一定要报仇，一定要杀了他们。”紧紧的抓着厉北的手，不肯放松一下下，“不要放过他们，不然你弟弟和小姨是不会放过我的，我也没又有脸面去见他们。”

  厉北连连应允着，伺候着她吃了药，等她睡着之后，才抽出了手，坐在了唐珂的对面，迎上她的目光，“你有什么想问的直接问就是了。”

  心中疑惑是多，可是却不想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没又打算好参与到他的生命中，今天跟着他来这里，就已经是一件让人非常后悔的事情了。

  默不作声，只是安静的低着头，喝着水。

  唐珂的这不闻不问，毫不关心的模样让厉北有些情绪低落，她什么都不在乎，不在乎你的身世，不在乎你的亲人，有关你的一切都不在乎。

  可怜自己还在决定带她来这里的使唤，纠结了好一段的时间，最后下定决定才将人带到这里。对方不问，只能自己主动说了，“我一直想要带你来看看她，让你知道我的过去。”

  “我已经知道了。”无奈的应声，你要我知道的，也只能表示自己知道了，多余的不敢承诺。

  “你是个聪明人，很多事情我不说，你也明白了，你下去了仔细考虑一下吧。”让人难以察觉的叹息，也有放松的意味，靠着椅子背，半眯着眼睛，不再说话。

  丫鬟做好了饭菜，叫醒了妇人，她仿佛将一切都忘了，听厉北再一次说唐珂是他娶得媳妇之后，是一脸的欣喜，慌忙的从自己的胳膊上往下来脱手镯，不给唐珂说话的机会，便拉着她的手挂在上面，“这个给你，是我娘给我的，你以后一定要对我儿子好一点，他很不容易的，自小就受了很多的苦。”

  这个场景，要是不清楚她脑子不太好的人看了，还真会以为她是个健全的人呢。

  不好意思拒绝，只能道谢，先挂在了手腕间，想着等出门了就还给厉北，干巴巴的道了一声谢谢。

  “谢什么谢，你都是我的儿媳妇了，我们可是一家人，说谢就见外了。”妇人亲切的拉着唐珂的手，来回的抚摸着，不时感概，“你这姑娘的手真细，应该是大家小姐吧。”

  唐珂低头，也看着自己的手，曾经简如的手因为三年的劳作，起了不少的薄茧，这具身体由自己接手之后，日子就过的很滋润了，尤其是在厉府，修炼算炼药，都是让人将药材切好的，没有出什么力气活。

  薄茧脱去，又是一张细腻的手了，也能看出她在这个身体的时间不少了。

  时间过的真是好快！

  “夫人说笑了。”不懂声色的抽回自己的手。

  “以后要叫娘了。”

  唐珂默不作声，她是真心叫不出来，回望厉北，只见他的嘴角荡出好看的笑容。在接收到唐珂的信号之后，立马出声，“娘，要吃饭了，有什么事情一会再说，可不要让饭菜凉了。”

  在这边吃了饭，两人走路回家，唐珂一路沉默不知道该怎么说话，将手中的银镯子脱了下来塞到了厉北的手中。

  这他母亲在饭桌上说得很清楚，这玩意是给他们家厉北媳妇的，她这个冒牌货还是不要带。

  厉北没有接，反倒拉着唐珂的手，重新套在了她的手臂之上，“你应该比谁清楚，既然我带你来看她，就意味是什么了？”

  唐珂打呵呵的没有回话，不管意味着什么，她不喜欢这种赶鸭子上架的做事方式。

  这个女人是厉北挥不去的曾经和责任，不论将来他有什么样的成就，这个女人她一辈子都甩不掉，当然也是他藏在最深处的阴暗。

  年少的他也想着学着别人那样快快乐乐的，可是那是不可能的，当你的母亲的心中只有仇恨，时时刻刻都生活在痛苦中，身为儿子的他怎么敢快乐，怎么能像着厉秋那般天真的喊着爹娘，怎么能自欺欺人的忘却厉胜夫妻两人加载在他娘亲身上的仇恨。

  自小就在这么一个环境中长大，不知不觉，他就成了唐珂口中说得面瘫，几乎很少去笑，也不敢去笑的。

  当然，他母亲的存在是个很隐秘的事情，很少有人会知道，更不敢给人知道，这次带着唐珂来这里，就是当唐珂当成自己的人了，不再只是简单上名义上的夫妻。

  顺势牵着唐珂的手，“这是母亲给你的，可不是给我的。”

  “渴死……”

  “那么你先保存这一年多吧，要是时间到了，还是要走，就再还我是了。”

  只能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