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自不量力的作死!

2016-06-01 作者: 折音
  【201】自不量力的作死!

  齐国由皇族宗室某个表皇亲接位,年仅不过十九岁。

  新皇登基,齐国边境将士奔回朝堂,一切都尘埃落定,梁国来的红衣女人没讨到便宜。

  和平是红衣女人最不愿看到的,事已至此,他们想要再改变点什么已然不可能了。

  就算没有容天音出手,他们这个时候也必须防着秦执。

  从齐国地界消失后,红衣女人和慕容劲就似从这个世界消失了般,无影无踪。

  齐国大军齐退,大将军赵恪拿着一道明黄圣旨进京。

  然,就他们如潮水退出之际,一道飞驰在寒道上的马车正朝着相反方向去。

  越往北去,天际飘洒的雪花越发的浓,簌簌打在飞快驾行的马车上。

  一只修长的手轻轻撩开了一边角落,露出马里那点面目。

  厚厚的软垫上盘坐着一名素衣男子,眉清目浅,有种看破红尘的道法师错觉。

  如若细看,不难发现,此人正是前段时间领军的锐帝,诸葛犹。

  驾车的是一名副将,名叫李泉,武功极高,以是前诸葛犹身边最强的影卫长。

  “主子,您醒了。”

  风雪吹打在那人的脸上,闻得旁人的声音,神情有片刻的恍惚。

  缓滞了半晌,才喃喃道:“我们这是要去何处?”

  “回主子,您说要北上做生意,途中受了些伤,脑子可能有些记不清了。”

  李泉连眼都没眨一下就说出一串话来,身后探出头的人仍旧一脸的茫然。

  似乎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被他自己遗忘了,每个呼吸间都想要抓住那个特殊的感觉。

  每每到最后,又很快消失不见。

  是什么?他到底忘了什么?他又是谁?商人?他真的只是商人吗?

  “主子,风雪寒潮,还是回厢里取暖吧。”

  “我真叫诸葛锐?”

  “是,主子怎么将自己的名给忘了?”

  诸葛锐愣了愣。

  是啊,他怎么连自己的名都忘了?

  诸葛锐,虽读起来有些别扭,可听在他的耳里,却是如此的顺耳,舒心。

  “我没忘,怎么会有人连自己都忘记了。”喃喃一语间,帘幕落下,退坐了回去。

  手一撑坐在垫子上,掌心传来一些烙人的触觉。

  顺着垫子往下伸,原来有一封书面信被一锭银子给绑上了,想来对方是怕他发现不了。

  取下信,展开。

  里边只有寥寥两行字。

  看到这信时你已重生为诸葛锐,希望你能永远以诸葛锐之名长存。

  没有属名,字不是毛笔字,而是一种让他觉得熟悉的笔画,信上残留着淡淡的药香味。

  浓密的眼睫轻轻阖上,轻轻对折手里的信,像一件珍宝般放入怀里,永远珍藏。

  感觉,除了名字,他只有那点陌生又熟悉的感觉了。

  哒哒的马车声越走越远,直置消失殆尽。

  世上,再无诸葛犹此人。

  诸葛锐,是他喝下忘忧前留给自己最后的一点东西。

  ……

  清洁过后的城墙,仍旧杂着淡淡的血腥味,洁白的雪慢慢的复盖整片天地,掩去血腥味。

  墙上,静立着一道纤细的身影,两臂轻轻抱住自己,一件宽厚的大裘衣落在肩头。

  暖气袭来,被人一只手连大裘衣一起半抱住。

  “马车已经出城了,如果不放心可以派人盯着,”低磁的嗓音从碎风中拂来。

  “忘忧可以让他重新做另外一个人,”容天音对自己的药很自信。

  “嗯,”秦执从身后两手放在她的腰腹前,抱着她,“你没杀他。”

  “杀人容易,”容天音知道这人又醋了,“可是他退了,愿意牺牲,我可以给他活路。”

  这就是交易条件,他自己也知道的。

  承认了他自己对她的感情那刻,他就输了,再斗下去,结局也不过是同一个。

  既然是这样,他何不成全,而正因为他这个成全才让她重新给他新身份。

  当天从帐外回去时,昏迷不醒的他,手中握着诸葛锐这个名,她想了很久才决定给他。

  字,不属于她,别人要用就随他吧。

  “其实音儿是个好人,”怀里的人总说自己是坏人,其实不然。

  好人?容天音自嘲一笑,将身子靠在他的身上,对着城墙前的景色。

  萧瑟!

  诸葛犹与她两世的纠缠,到此为止了。

  “也许吧。”

  “音儿这般为他,就不怕为夫生气?”秦执低头吻在她的头顶发梢上。

  “诸葛犹留着有用,哪天齐国不服可以让他重新站出来,难道你不是这个想法?”

  对秦执的装模做样容天音一点也不买账,他原本只怕也是她这么个想法。

  秦执笑了笑,没有被戳穿的尬尴,大大方方地承认,“可为夫还是醋,可怎么办?”

  容天音拿手肘拐了他一下,“你当自己小孩子呢,动不动就这问题那问题的。”

  有妻如此,他也只能认了。

  “那个女人可有消息了?”想起从齐国那边逃走的女人,容天音眸光一寒。

  “音儿,你这毛病得改!”

  “什么毛病?”她使劲蹙眉,他敢当着她的面说她有毛病?是不是太大胆了?

  秦执无奈,“不是说过了,你要是再多管闲事,我会忍不住杀了自己的。”

  “你这是在威胁我?”拿他自己?脸皮还可以再厚一些吗?

  “那女人不是那么简单,齐国退了,还有一个梁国和上夷国。”

  “我没有答应你,秦执,我只是想要与你一起共进退,”犹如叹息的声音飘来。

  秦执手臂的力量紧了紧,“共进退。”

  “我不是弱者,既然决定和你一起走,就不会退缩。”

  “音儿?”

  “秦执,我有没有说过,在我的心中,这个世界你才是我最重要的人。”

  “音儿!”身后人身子一震。

  对容天音他从来是患得患失,从她的口中真正听到这样的话,对他来说就像是吃了许多盅蜂蜜。

  “你为我所做的,我一直都看得见。”

  五年来她没有再去打听他的消息,但总会有人告诉她,而她日夜忍受着那种折磨不敢见。

  “褚国的摄政王,天下大权,都没有你根头发重要,”秦执动情道:“此事一了,我答应你,一起归隐山林,过我们想要过的生活。”

  “好。”

  到那个时候,她会找一个只有他们两人的地方。

  天下之大,总会有一处没有别人认识他们的地方。

  想法美好,但真正要做到,却是要付出很大的代价。

  边境扎防,容天音跟着秦执再度回朝,过路时,容天音没少听说神隐家族的事。

  才发现,神策在这期间为她所做的并不少。

  要改变天下人的想法,并不是那么简单的事。

  齐国败兵,撤退的主要原因还是在容天音的身上,就算没有他们刻意去宣传。

  当时那些人当中也有别人,话很快就会传开,关于容天音只身闯敌营刺杀锐帝一事,很快的就被别人拿来津津乐道。

  一传十,十传百。

  天下人皆知,诸葛犹败在一个女人的手里。

  强大的齐国,最后还是因为一个女人败军了,容天音的名一时被传得有些复杂了。

  如果这还不是祸水,还是什么?连堂堂的皇帝都肯放弃江山,成全她。

  足见此女的魅惑力量强大,连一方九五至尊都免不了被勾去了魂儿,供手相让江山。

  等容天音回到褚国皇城又是另一番场景了,水家那件事仍旧没有得到解决。

  到是因为某些原因,愈演愈不可收拾了。

  秦谨到底还是头疼了,原本这是一个机会,却被水晟邢的冲动害了他失了先机。

  秦执在边境,而他做为皇帝本该是可以趁着这个机会削权,等到事情已经差不多时,机会已经失去了。

  秦谨要关范峈,就要面对褚国百姓的指点。

  做为皇帝,他根本就不可能那样做,所以,最后范峈还是被从大牢里释放了出来。

  水丞相自然是不能罢休的,他儿子还被关押在那种地方,而范峈却好端端的走出来。

  这种事放在谁身上谁都不会舒服,更何况是水丞相。

  外患已经解决了,现在内忧的问题却出来了。

  说到底还是因为权力,秦执手握着着实权,秦谨做为皇帝自是不容秦执。

  两兄弟会打起来也是迟早的事情,关键在秦执这里。

  如果他要退一步的话,也许事情会变得很好解决,但若他再进一步的话。

  话里有说要隐退山林,却不防碍他再次霸占权势的进攻。

  褚国一半的天下,都是属于秦执的。

  进城前,容天音几次想要问一问他,那个口一直未开。

  “怎么?”

  大风雪,秦执陪着容天音一起坐在马车里。

  彼时见她用这般眼神瞅着自己不禁放下手里的兵书,抬眸询问。

  容天音拧开目光,放在飘然的帘子边,马车边有积雪凝固了,她的目光就定在那里。

  “这次,你打算怎么做。”

  “打算?”秦执挑起一边眉毛,反应过来她要问的事,“秦谨已经不是孩子了。”

  所以呢?

  她秀眉微蹙。

  “音儿对他的照顾已经够多了,当年的事情并不是你的错。”

  “确实不是我的错,但那又如何?我问你是打算如何办?没有说要照顾他的意思。”

  她知道秦执心里想什么,对秦谨她确实是不用再照顾了。

  斟酌了半晌容天音这句话,秦执才明白她的用意,嘴角勾勒着一道漂亮的弧度。

  “承诺了你,就不会食言,”他顿了顿,“权永远比不上你来的重要。”

  温热的掌心抚上来,容天音微微侧脸,将自己脸颊埋进他宽厚的手掌心里。

  难道他不知道,有些时候承诺也会因为一些特殊的原因做改变吗?

  现在换成她患得患失,容天音不由自嘲一笑。

  眼前黑影覆下,隔着一个小桌,唇被吻着。

  感受到他的爱意,容天音热情回击,马车内的气息刹时变得暧昧。

  ……

  摄政王凯旋而归,做为褚国的皇帝,秦谨必须迎接。

  这并不只是对军人的尊重,而是在向褚国的子民做一个交待。

  在皇宫门前看到一身明黄的秦谨时,容天音觉得世界又变了一圈。

  每次看到秦谨,都会有另一种的感觉。

  秦谨含笑的目光正穿过千万的人群,落在她的身上。

  感受到秦谨的注视,秦执环在容天音身上的力道不由紧了紧。

  容天音暗暗扫了他一眼,没有错过他眼中闪烁的冷芒。

  跟一个孩子吃什么醋?

  十六岁的秦谨,在她的眼里,确实还是个孩子。

  不知不觉间,又过了一年了。

  她走出五年的时间,再渡了一年时光。

  肚子的里孩子已经在她身体里生存了数月,再过不久也许就会降临这个世界。

  自从确认孩子的安全后,容天音觉得自己的身体也朝着更良好的方向走。

  有一个可怕的念头从她的脑海闪过,可是她不敢去确认。

  “皇兄,皇嫂。”

  秦谨主动迎上来,笑面迎人。

  秦执淡淡颔了颔首,带着容天音错过他的身边走去。

  秦谨很好地收敛着脸上的异样,先一步走前,秦执还没有失去理智,落后了秦谨半步。

  容天音低低一叹。

  犒赏三军,国宴大开。

  宴上,范峈没有出现,水晟邢也没有看到,到是水丞相和范太慰一直寒着脸。

  各看各不顺眼,恨不得在对方身上戳穿洞来。

  容天音觉得好笑,也感慨世事太过常变。

  有些事情,根本就不是你想要这样就那样的发展的。

  但真正的罪魁祸首还是她,所以,水丞相那双毒眼正冷冷盯在她的身上。

  容天音浑身不觉,嘴角微勾,将今夜的国宴当成了一场戏看。

  秦谨赏了三军,却无法给秦执再赏。

  现在赏下去就是皇位了,可见秦执在褚国的影响力有多么大。

  酒过三巡,宴席并没有要散的意思。

  容天音受了一人之邀,从前殿往后殿走,而这个人不是谁,正是贤妃。

  秦玥被接进了宫,此时正坐在秦执的身边东张西望。

  找不到容天音的身影,东瞄瞄,西瞄瞄,一双黑眸正溜溜地转着。

  容天音顺着一个宫女的指引走进一贤妃的宫殿,这个女人是水家的人。

  所以,她所做之事必然也是与水家有关。

  身边跟着绿铃,自从有了绿铃后,秦执就没有再派方拓他们随行左右了。

  “退下吧。”

  贤妃一脸温笑的迎出殿,然后屏了左右。

  水沫凌的一双眼溜溜的在绿铃的身上,那意思很是明显。

  但绿铃根本就没有往她的身边看一眼,只是淡淡瞥了下,然后就转开了视线。

  面对如此无礼的下人,贤妃只觉得面上难以维持笑容。

  容天音像是没有看到她的眼色一般,摆下轻撩,走进殿。

  “寿王妃……”

  “绿铃是我的家人,”容天音一句不咸不淡地说了句,贤妃再想屏退她身边的人不可能。

  言下之意,绿铃是她的家人,可不是什么随随便便使唤的宫女或者丫头。

  贤妃只好收住心里的不快,面上动出一副我很高兴的模样。

  贤妃请容天音入座,看贤妃的样子,不像是家里出了事的。

  可见这宫廷有多么的养人,可以将一个单纯的人养成心计城府都极端的宫妃。

  容天音往贤妃的方向扫了眼,她并没有入坐主座,这个贤妃到也会做事。

  贤妃知道容天音在秦谨心中的位置,所以,不论心里有多么的不快,都得忍着。

  “其实是这样的,并不是本宫要找寿王妃,是皇上他想单独见见自己的皇嫂。”

  对寿王妃,贤妃还没有资格去喊一声“皇嫂。”

  闻得她的话,容天音似乎也并不意外,这是在意料之中的。

  秦谨若是想要救水晟邢和水映嫊,就必须要从她这里入手。

  虽然她不能做主,但她说的话秦执向来会听,而且范峈那边是一道坎。

  只要过了范峈那道坎,他们才真正的平安无事。

  “哦?”容天音勾了勾唇,“难为他了。”

  贤妃听了这话,眉梢挑起,觉得容天音这个语气有些刺耳。

  可不得不承认,也唯有容天音才有这样的资格对秦谨说那样的话。

  容天音看了看手里的茶杯,沉默中并没有再开口。

  贤妃突然觉得容天音是如此的难以应付,在这之前,她以为容天音就算再难应付,以她现在的手腕也能让容天音服贴。

  事实上,容天音比摄政王更难以应付。

  “天气阴寒,给寿王妃多添一个火炉,”贤妃朝着身后扬声唤了句。

  马上有粗使嬷嬷抬着另一只火炉靠近了容天音,只是……

  容天音凝神静气地靠着椅子枯坐,闻着空气里加了料的香炉。

  贤妃含笑拿帕子掩了掩鼻子,那嘴角的笑容几乎是出卖了她。

  绿铃在旁边冷冷的站着,绿铃本就是一身邪气,这么瞧着人时,总觉得有股阴寒气息窜上身。

  “贤妃娘娘这一炉子的软骨散确实不错!味道闻着飘然,只是,对我并无多大的作用。”

  话一落,贤妃脸煞白,嘴角已经僵硬了,“寿王妃在说什么?本宫怎么听不懂?”

  “听不懂?怎么会,”容天音唇角又是一勾,“贤妃在下药之前难道就没有打听过?”

  “打,打听什么?”贤妃发现自己在这双宁静眼眸盯视下抖了声音,拿杯的手也不禁着一起抖动着。

  容天音沉默坐着不再开口说话,旁边的绿铃则是挑着眉毛猛地靠近上前。

  贤妃手里的杯子差点掉落打坏,她想要稳住却怎么也做不到。

  还是旁边的嬷嬷实在看不过去了,突然压低着声道:“娘娘,皇上很快就会过来了!”

  这话也是提醒着容天音别乱来,他们的靠山可是皇上啊。

  容天音放下手里的空杯,向绿铃使了一记眼色。

  绿铃后退站回原位,贤妃呼了一口气。

  但接下来容天音的话又让她心里一紧,“贤妃娘娘可知,本妃坐在这里什么也不做,也足以令你丧命。”

  “寿王妃,你不能……”

  “我能,”容天音声音一沉,“你那位好大哥与我向来不对付,出手从是毫不留情。”

  所以这么好的机会,她又如何放过?

  这是贤妃误会的潜台词。

  容天音柳眉扬了扬,“你知道我为何不当场杀掉你吗?”

  贤妃脸色刷地煞白,眼中抖中恐惧的光芒。

  “不,本宫是皇上的妃子……”

  “妃子又如何?当年的太子也不过如此,”容天音露出一抹残忍的笑。

  贤妃身子一抖,整个朝着一个方向斜倒出去。

  容天音嘲弄一笑,“毕竟我们才回城,有很多事情不方便做。”

  贤妃已经浑身僵硬,脸无血色。

  心底的恐惧越扩越大,容天音就这么轻易的将当年的事说了出来,已经是将她带进了死亡的黑沟里,再无翻身的可能。

  有些人就是白白作死的,说的就是贤妃这个样子的。

  不单是在炉里下毒,就是在茶里也下了些料。

  只是她没想到容天音会是那样百毒不浸的身体,所有的毒到了她的身体里只会成为“加料”罢了。

  旁听的宫人无人能逃,他们深知,有些东西不能知道的越好,知道了,就是搭上命的事。

  容天音这是不让他们活啊。

  安静,整个宫殿都是沉寂的安静,没有任何的声音。

  直到一道明黄打破了这寂寞的静,所有安静的东西才得到呼吸的机会。

  贤妃脸上灰败,朝秦谨的方向猛扑过来,泣然道:“皇上,救救臣妾啊!”

  秦谨不耐地将贤妃甩到一边,“救你?惹了皇嫂,命能留到现在,运气不错。”

  残忍无比的话砸下来,贤妃瞪圆了眼珠子,然后颓坐地冰冷的地板上。

  不,不可能。

  皇上不可能会杀她的,如果杀了她就是得罪了水家。

  听秦谨的话,容天音下意识的蹙眉:“那是你的女人,皇上自行处理,我还没有那个资格处置宫妃。”

  听得出容天音语气不善,秦谨沉着脸颔首。

  直到拖出老远,才猛然的响起贤妃炸起的声音。

  容天音示意绿铃退出去,殿内只有他们二人。

  秦谨一撩明黄衣袍,慢慢坐在容天音的对面,并未上主座。

  容天音抬眸扫了眼,装作什么也没看到般继续倒手里的茶水。

  “皇上将我留下来,是为了水家这件事。”

  “皇嫂,水晟邢不能死,”秦谨姿态放得极低。

  容天音拿杯的手微顿,然后饮尽,这才抬头看正投注视自己的秦谨。

  看进他眼底里的那光芒,容天音忍不住蹙了蹙眉。

  “这个我可不能做主,你是一国之主,想放谁便是谁,你来与我说这话,是不是有些多余了?”容天音并不打算放过水家。

  秦谨苦笑一声,“皇嫂,只要水晟邢一死,我和皇兄就再也维持不了如今的现状了。”

  威胁?

  容天音眉梢一挑,“所以你想要以此威胁我?”

  “不,是在请求,在我十岁那年,水丞相曾是我最后的赌注,而他也没有让我失望。现在我为君,我不能让他失望,皇嫂,你能明白吗?”秦谨的声音有些颤抖。

  容天音抿唇,她当然知道,如果秦执真的动水家,那就真的是在和秦谨争权。

  秦谨现在就是半个傀儡,如果再夺走水家,那就是让秦谨失去皇位以外的全部。

  那么,他坐这皇位又有什么意义?

  “水家不肯放过我们,”容天音眼神一冷。

  秦谨闭了闭眼,目前就是这一点让人头疼,但必须说服容天音。

  “关键就在水映嫊的身上,皇嫂,我知道这样做让你很为难,”秦谨已经尽量让自己更低姿态些了,但容天音的脸色并没有任何的缓和。

  “所以,你是让我放了他们,然后等着他们来杀我了?”容天音冷笑从鼻子哼出。

  秦谨直直盯着容天音,沉默了。

  容天音又是一记冷笑发出,在安静的大殿内,显得极为突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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