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7.167章小跟班儿

  （一）

  此时此刻，赵传奇恨不得将那可恶的陈永森，碎尸万段！

  这个***，除了会***打小报告，还会干什么？

  然而面对官副局长的斥问，赵传奇却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旁边坐着的官欣显然是意识到了这一点，并且通过那朦朦胧胧的声音，确定打电话过来的人是她父亲。她把纤纤细手往外一伸，说道：“拿来，我跟老爸说。”

  赵传奇把电话递给了官欣，官欣把手机放在耳边，皱眉说道：爸你管的也太宽了吧，好像。

  官副局长生气地道：不像话，简直太不像话了！官欣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大晚上的赵传奇过去找你，你就不怕------

  官欣打断官副局长的话：爸，是我叫他过来的！

  官副局长顿时一愣：你说什么？你叫他过去的？我看你简直是嫌给我惹的麻烦还不够！

  官欣强调道：这很正常嘛爸，我在首长处值班闲的慌，就把小猪倌叫过来陪我聊了会儿天。还有啊，还有别的原因。

  官副局长不悦地道：我不管你什么原因！你把电话给赵传奇，抓紧。

  官欣道：不给，就不给。给了你肯定又要批评他。要批评你就批评我吧，反正今天这事儿，跟人家小猪倌一点儿关系都没有，都是我逼着他过来陪我的。

  官副局长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说道：官欣你是不是还嫌赵传奇犯的错误不够多？大晚上的跑去首长处，什么影响？抛除你是我女儿这一层关系不说，一个待岗军官不假外出，溜到首长处去找一个女服务员聊天，这传出去会有怎样的影响，你想过没有？

  官欣道：那我不管！反正我们没做什么。这不，陈永森也在，这小子最坏了，整天就知道打小报告。这种人，就应该用猪粪糊住他的嘴，让他开不口。

  官副局长焦急地道：官欣啊官欣，你什么时候才能懂事一点儿呢？听话，把电话给赵传奇。

  官欣坚持地道：就不给！我要是把电话给了他，那他不是羊入虎口嘛。

  仗义！

  听到官欣这一番话，赵传奇觉得这丫头还挺仗义！

  恨不得以身相许，以谢其袒护之恩。

  官欣在电话中跟官副局长斗争了很久，最终官副局长在无奈之下，挂断了电话。

  官欣得意地把手机递给赵传奇，炫耀地道：“怎么样，有本姑娘在，老爸也拿你没办法！以后本姑娘决定肇着你了，只是你不大闹天宫犯了天条，我都能当你的保护神。”

  赵传奇苦笑道：“得。你能保护得了我一时，保护得了我一世吗？”

  官欣脱口而出：“那好办，你嫁给我呗。”

  赵传奇一愣，眼睛直盯着官欣：“我，嫁给，你？乱套了吧？”

  官欣坏笑道：“到我们家当上门女婿，干不干？”

  赵传奇苦笑着摇了摇头：“没兴趣。”

  官欣反问道：“是对我官某人没兴趣呢，还是对上门女婿没兴趣？”

  赵传奇不知如何回答是好。

  这丫头的提问，总是独树一帜，不拘一格。

  官欣见赵传奇沉默不语，紧接着又追问道：“问你话呢，必须回答！”

  赵传奇反问：“有没有第三个答案？”

  官欣摇了摇头：“只能二选一。”

  赵传奇干脆耍起了无赖：“这道题我不会做，空着，先。假如有一天会做了，再跟你说答案。”

  官欣忍不住骂道：“狡猾的家伙！好了不为难你了，这样吧，咱们先聊聊天。聊什么呢，就聊聊你的过去。你没入伍之前，是一个什么样子的人？”

  赵传奇没想到，官欣竟然还对自己的过去感兴趣。他自己都觉得往事有些不堪回首，年少轻狂的自己，曾经做了多少荒唐事混蛋事？打了多少架，欺负了多少校花班花，数都数不清了。现在想想，那时候的自己，以泡妞和打架为荣，殊不知，自己曾经因为争强好胜迷恋美色，伤害了多少年轻的生命。甚至，有不少男生被自己打的留下了后遗症，也有不少女生怀孕堕胎，严重地伤害了他们的身心健康。来到特卫局，遇到宫梦冉，尤其是在听官副局长讲述了自己父亲的故事后，他的思想有了翻来覆去的变化。但是细想之下，自己的所作所为，仍旧不尽人意。

  麦田里对官欣霸王硬上弓；局招待所里没经起戚美珍的诱惑，在床上翻云覆雨，虽然最后迷途知返但为时已晚。这一系列的事情，都无疑让赵传奇觉得，自己简直是狗改不了吃屎。

  但是再往深里想一想，自己当时，究竟是处于一种怎样的心境？

  为何会失去理智？

  面对官欣的问题，赵传奇一时间想到了很多，但是却不知该怎样向她描述。

  官欣见赵传奇不说话，马上又催促了一句：“问你呢！你那时候在学校的时候，是不是特别风光？”

  一听这话，赵传奇算是稍微找回了一丝催人振奋的回忆。他若有所思地道：“是很风光。我那时候号称学校第一霸，天天琢磨着怎么欺负人。”

  官欣反问道：“是打架吗？你是武术冠军是吧，打架一定很厉害喽。”

  赵传奇道：“自学成才。我那时候无门无派，本事全是在实战中练就出来的。”

  官欣饶有兴趣地道：“那一定有很多女生，暗恋你喽？”

  怎么跟记者专访似的，提问个不停。

  赵传奇一扬头，自豪地道：“那是必须的。不是我赵传奇吹牛逼，那时候我打遍全校无敌手，那校花班花什么的，经常对我暗送秋波。我一出门，哎呀那些女生啊，老是背后指指点点，议论纷纷。还有不少女生给我写纸条，说我有男子汉气概，让她有安全感。”

  官欣继续问道：“那，有没有女生以身相许呢？”

  赵传奇脱口道：“多了去了！”但话刚一出口便意识到了什么，赶快纠正道：“没，没有。咱是什么人，咱是赵下惠。古代的柳下惠坐怀不乱，咱赵赵传奇坐乱不怀。什么美女校花，在咱眼里，都是***，浮云。”

  官欣忍不住噗嗤骂道：“吹！净爱吹！就你，还坐怀不乱呢？”

  赵传奇知道，任谁都可以相信自己坐怀不乱的谎言，唯独官欣信不了。

  毕竟，她有亲身体会。

  赵传奇将计就计地道：“现在真的就修炼到了那种境界。不信，你坐过来试试。”

  “坐过去试试？”官欣嘻嘻一笑：“试试就试试。”

  说完后，她果真站起身走了过来。

  本是一句玩笑话，却不料官欣这丫头还当了真，决定以身试法。赵传奇进退两难，既想感受一下她软绵绵的性感身子，又担心自己真就乱了方寸。正纠结之间，官欣却果真一弓身子，把性感圆润的屁股往外一翘，不偏不倚地坐在了赵传奇的大腿上。

  乖乖，这哪受不了？

  官欣这性感的身子刚刚坐下，赵传奇就感觉到了自己身体的异样。

  本想暗自埋怨一下自己的龌龊反应，却又觉得这是一种正常的本能反应。于是自我开脱了一番之后，赵传奇把腿往里收了收，免得再像那天，像咯到伊然一样咯到她。那岂不糗大了？

  但这雷人的丫头不仅没有感觉到赵传奇身体上的反应，反而还饶有兴趣地用屁股回弹了几下，感受了一下赵传奇大腿上的弹性，笑说：“舒服，坐着真舒服。要是有人能设计出人体沙发来就好了，坐在肉上的感觉，就是比坐在海绵和木头上的感觉，好的多。”

  赵传奇苦笑道：“咱别这么rou躏人，好不好？”

  官欣扭头妩媚地瞧着赵传奇，反问道：“坐怀乱了没有？”

  赵传奇咬紧牙关：“乱了，已经。”

  官欣道：“没看出来呀，感觉你这不还挺正常的嘛。”

  赵传奇做了一个深呼吸，心脏早已像像发动机一样运转超常，呯呯直跳。“让人看见不好，尤其是让那个小人看了。”赵传奇强忍着，提醒了一句。

  官欣强调道：“就是让他看，怎么地？本小姐就是想气死他！”

  但实际上，官欣也并没有在赵传奇大腿上逗留太久，只是象征性地这么一坐，然后便站了起来。

  然而这一短暂的挑逗，却让赵传奇心中荡起了阵阵涟猗。她身上洋溢着一种美女特有的清香，谁能想象，那性感的身子往自己怀中一坐，是怎样的一种情致？这片刻工夫，赵传奇简直有点儿方寸大乱。还好，官欣及时地收敛住了这种暧昧的举动，才不至于让赵传奇身体里的某种欲火，燃烧到无法扑灭的地步。

  然而谁会想到，就在这时候，一辆崭新的帕萨特，突然驶进了首长处大院。

  片刻工夫，服务处德高望重的牟副处长，身穿便衣，带着一个穿军装的少校军官，从车上走了下来。

  （二）

  说实话，这牟副处长的长相，实在不值得恭维。官兵们在背后，都管他叫牟大腥腥。原因就是他长的那副脸庞，简直就像是从猿类往人类进化中的那段过程中的产物。他的头发很稀很少，为了能掩盖住头皮，他一直留着分头，那稀薄的头发像锅盖一样盖在脑袋上，让人觉得很滑稽。

  但就这么一个其貌不扬的角色，却掌握着各驻地几百名女服务员的命运。甚至是利用职权便利，对不少女服务员下了毒手。

  不过关于牟副处长的出身和崛起史，却同样有着一种传奇的说法。据说是当时牟副处长只是管理科一个普通的战士，后来因为犯了错误，转志愿兵没转成，就回到了老家务农。时隔一年多后，某首长处给某首长搬家，有那么一件家具，硬是因为宽了那么一点点，怎么也放不进首长卧室。但这件家具恰恰是首长最珍爱的，并且亲口嘱咐过要继续使用的。这时候有个人想起了牟大腥腥，不经意地说了句，要是大猩猩在就好了，那小子在家当过木工，这种木器活儿，他最有办法了。

  谁想就是因为这不经意的一句话，让在场的局、处领导上了心，当即派车赶赴牟副处长老家，把他给接了回来。

  说来也真是女兵稍息----邪逼门儿了！这牟副处长过来后，也没对家具动任何手术，硬是三下五除二给弄进了卧室里。领导和工作人员们惊奇地发现，被搬进去的家具，竟然丝毫没有被损坏或者修理过的痕迹。一时间，这牟副处长被供奉成了神一样的人物，并且被破格重新特招了回来，继续从事管理科的工作，入了党提了干。直到现在，亲历过现场为首长搬家的工作人员回忆起来，仍旧觉得不可思议。至于牟副处长是怎么把家具给弄进卧室的，至今仍旧是个解不开的谜。

  或许，这个谜底，只有牟副处长本人知道。

  时至如今，牟副处长从管理科调到服务处，军衔和职务像是长了翅膀一样，不知不觉就混到了两杠四大校。

  而此时此刻，牟副处长从车上下来后，赵传奇和官欣都吃了一惊。牟副处长轻咳了一声，抬头看了看这坐在藤椅上的二人，开口说道：“官欣啊，这么晚了，怎么还不休息？”

  处于礼貌，官欣还是站了起来，说道：“牟处，你怎么也过来了？”

  牟副处长微微一皱眉，说道：“我能不过来吗？你是我服务处的员工，在首长处搞这种小动作，是不是有点儿不合适？”

  他的话听起来很仁爱，甚至还带着商量的语气。但是在赵传奇听来，却带着一种十足的官腔和杀气。

  毫无疑问，这只狼，又是被陈永森那小子给召唤来的。

  官欣碰了一下赵传奇的胳膊，与他并肩走了过来。官欣歪了歪漂亮的小脑袋，笑说：“牟处那我不得感谢你呀，大晚上的叫我过来值班，我闲着实在是无聊呀，就把赵传奇给叫过来了。牟处，这有什么不妥吗？”

  官欣简直是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她的话表面上柔和谦卑，实际上却暗藏玄机。

  牟副处长扭头瞧了一眼自己身边的那个少校，转而又盯着官欣说道：“首长处加班备勤什么的，都很正常。你又不是没经历过。”

  官欣强调道：“但这次！牟处，您欺骗了我。e首长根本不在首长处。而且，明天也没有什么会客的安排。”

  牟副处长反问道：“会不会客，你说了算？这次首长是秘密会客，是私交。你却在外人面前大张旗鼓乱说，是不是有点儿不合适？”

  官欣禁不住一皱眉头，解释道：“我和赵传奇也是私交。怎么，首长能会客，我就不能会客了？人人平等，民主自由。我有这个权利吧？”

  “你-------”牟副处长显然有些生气，但还是压抑了一下火气，尽量缓和地道：“这不是一码事。在首长面前，个人再大的事也是小事。”

  官欣道：“那就算你说的是对的，首长明天要会客。但今天晚上为什么唯独让我过来加班？还有，还有陈永森。其他的服务员呢，还有其他的工作人员呢？”

  牟副处长道：“你不说这个我还差点儿给忘了。官欣你想一想，咱们服务处的服务员，哪个像你这样，隔三岔王就往家跑。你让我还怎么管理他们？”

  官欣翘着嘴巴道：“那能一样嘛！我家在北京，她们都是来自全国各地的，想回家也赶不及呢。牟处你还好意思说我呢，你不也整天往回跑吗，一周能回去三四次。依我看呀，你老婆肯定对你特别好，你肯定不舍温柔乡对吧。”

  这话一出，不仅让牟副处长脸色一红，就连赵传奇听了，却为官欣捏了一把汗。

  敢情这丫头也太口不择言了。

  牟副处长尴尬地轻咳了一声，转而目视着赵传奇，皱眉说道：“你就是那个挺出名的赵传奇，对吧。你小子胆子挺正啊，你知道官欣是什么身份吗，她不光是服务处的服务人员，还是官副局长的千金。我劝你还是把心思都用在工作上，别搞这些歪门邪道！”

  赵传奇顿时一愣，虽然他能隐隐约约地听出牟副处长这番话的弦外之音，但还是看不惯他这种装腔作势的样子，于是反问了一句：“敢问牟处，我搞什么歪门邪道了？”

  他这句话刚一出，牟副处长身边的少校突然往前凑了一步，冲赵传奇骂道：“你***跟谁说话呢？”

  牟副处长一抬手，止住了这名少校的冲动，说道：“他犯了错误，自然有特卫局出面处理。赵传奇小同志，请问现在几点了？”他做出了一个抬手腕的动作，并且伸出手指在手腕上点划了几下，接着道：“这么晚了，你出现在首长处，你觉得合适吗？”

  还没等赵传奇回话，官欣却抢先一步往前一站，说道：“我让他过来的！他是我小跟班儿。这有什么不妥吗，牟处？”

  小跟班？

  官欣丫头竟然用了这么一个名词。

  牟副处长微微一怔，并没有正面回答官欣的话，而是继续对赵传奇质问道：“这位小同志啊，给官副局长的千金当跟班儿，你这种拍马屁上位的手段，可不怎么高明，容易让人说闲话。想在特卫局混出名堂来，得靠真本事才行！”

  真你妈会捕风捉影！赵传奇在心里暗骂了一句。

  确切地说，赵传奇没想到，今天晚上这一个小小的决定，会引起这么一系列的风波。

  早知如此，自己就不应该大晚上的，来首长处陪官欣聊什么天。这下倒好，自己这一出现，不仅让官副局长兴师问罪，反而把服务处的牟副处长也给召过来了。而且听他这么一说，就好像自己是在主动接近官欣，想借她为自己谋求上位一样。

  赵传奇觉得心里委屈，于是冲牟副处长道：“牟处你是不是有点儿小题大做了？我跟官欣之间，只是很普通的交往状态。而且，我也并没有对她存在过任何的想法。你说我想借她上位，是不是有点儿言过其实了？”

  牟副处长禁不住一耸肩膀，冷笑道：“这还不算是证明？小白，马上给特卫局的官副局长去电话，汇报一下现在的情况。”

  官欣见牟副处长身边的少校，果真掏出手机来要拨号，赶快喊了一句：“省省吧你！别做无用功了，我爸他早就知道了。这不，刚撂了电话。不过我还有一个秘密没告诉你们，其实------”官欣诡异地扭头瞧了瞧赵传奇，走回到她身边，神秘地说道：“我和小猪倌是是有渊源的。我们的关系，超乎你们的想象。是不是啊小猪倌？”她笑问了一句。

  赵传奇简直是哭笑不得。

  敢情这官欣是在申辩呢，还是在自投罗？

  本来很纯洁的关系，被她这么一辩解，反而越抹越黑。

  看来这丫头的智商，的确有点儿问题。

  这时候，陈永森也从门口径直走了过来。牟副处长扭头看了一眼，马上收回目光，冲官欣问了一句：“官欣啊，你该不会是，真的跟这小子……”

  官欣伸手打了个响指，脸上洋溢出一副漫不经心的表情：“跟他？跟他怎样？”

  牟副处长道：“你刚才不是说，你跟他的关系……”

  官欣看到牟副处长这一头雾水的样子，禁不住噗嗤笑了：“牟处你可真傻的可爱！我跟我们家小猪倌啊，那真是不打不相识。其实我还有另外一个身份，我还是他的未……”

  听她这么肆无忌惮地说到这里，赵传奇顿时有一种想撞墙的感觉。他知道她想说什么，她是又要拿那段所谓的‘娃娃亲’出来显摆。

  但是官欣也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后面的‘婚妻’二字，终于还是咽回了肚子里，随即改口道：“我还是他的喂猪帮手呢！想当初，他在一中队招待所养猪，我还经常帮他养猪喂食。是不是啊小猪倌？”官欣扭头冲赵传奇问了一句。

  什么乱七八糟！

  赵传奇简直是无地自容！

  这雷人的官大小姐，简直把他雷的五体投地。

  本来是一件看起来很平常的事情，却不想被那***陈永森一搅和，引得二位重量级领导的干涉和参与。这也就罢了，官欣偏偏还在当中和起了稀泥，解释来解释去，反而更解释不清了。

  赵传奇在想，这官大小姐，到底是真傻呢，还是装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