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7章 意料之中

  第487章意料之中

  他们早就听闻欧阳晔回来了，但是家族中却又有另一个声音说只是皇甫雄为了对付欧阳家的噱头，搞的真真假假，这些期待欧阳晔回来的长老们也就不知道该信谁的了。

  而且皇甫家现在和欧阳家关系紧张，长老们也不好直接去皇甫家看看，以至于欧阳晔是不是真的回来了，这个问题悬而未决。

  现在皇甫雄直接把这件事情拿到台面上来说，简直就像是在平静的湖水里投下了一块大石头，立刻炸起了惊天的水花。

  欧阳家长老的失态，让欧阳毅的脸色极度不好看。

  他掌管欧阳家这么多年，为欧阳家兢兢业业，这些老不死的却还是一心一意的老家主的儿子，那个毫无根基的欧阳晔么？什么正统血统，都是屁话，想要从他欧阳毅的手里夺权，不可能！

  “欧阳晔回来，是欧阳家的大事。但是欧阳晔却不顾四叔生死，直接去了皇甫家，我本想过几日就把欧阳晔接回来，让诸位长老见见，却不想皇甫家主在这里提起此事，是为何意？”

  既然欧阳晔的事情已经拿出来说了，那欧阳毅想要中断列会的想法就不可能实现了。

  他仍旧很淡定的坐了回去，三言两语的把一个犀利的问题抛给了皇甫雄，与此同时，也侧面说了欧阳晔不年情亲，不顾四叔生死的事情，多多少少会让欧阳家的长老们心寒。

  而欧阳毅去皇甫家私人码头接欧阳晔的事情，也传出了一点的风声，只是一直没人得到证实罢了，这下子由欧阳毅说出来，欧阳家的众人便能猜到了事情的大概。

  果然那欧阳晔是回来了，但是他却只是直接去了皇甫家，而并非回的欧阳家，更甚者，不管四叔弥留之际，也不肯回来见最后一面么？欧阳家的老一辈都是知道的，当年四长老可喜欢欧阳晔了，对他也是顶好。

  皇甫雄早就算到欧阳毅会这样说，他意味深长的看了看欧阳毅，直看得欧阳毅心虚，他才缓缓地招了招手。

  “这是欧阳家的私事，便由欧阳晔本人来说吧。”

  随着皇甫雄的话音落下，巨大厚重的房门缓缓地打开，发出沉重的声响。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朝着那扇门看去。

  逆光中，一抹高大的身影出现，与此同时，欧阳家发出阵阵惊呼的声音，好些长老激动的直接站了起来。

  他们震惊的看着门口缓缓走进来的那人，有些老人红了眼眶，有些老人甚至身体都在微不可见的颤抖。

  “是他。是他!”

  不知是谁，颤颤巍巍的开口，声音里说不出的激动。

  “晔儿回来了，回来了！真的是你。”

  大长老本就坐在最前面的位置，他激动的站起来，越过欧阳毅便慌张的朝着欧阳晔走去，满脸的皱纹似乎都因为激动在颤抖着。

  “长得可真像，你和你父亲几乎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是啊，他的五官，容貌，还有那身的气度，简直像极了欧阳风，也像极了老家主。”

  “不愧是欧阳家正统血脉，气度高贵还温文尔雅。”

  好几个长老高兴的都要喜极而泣了。

  而这字字句句落在欧阳毅的耳中，比针扎还要疼，他恐惧的意识到，他这些年辛辛苦苦建立的一切正在倒塌，只因为欧阳晔出现了。

  “晔儿，你还认得我吗？我是大伯。”

  大长老走到欧阳晔的面前，目光欣喜的望着他，昏黄的老眼中精光闪烁，开心却是发自肺腑的。

  当年大长老和欧阳风共同创出的天下，他们的兄弟情无比深厚。

  欧阳晔的记忆中是有大长老的，是他父亲最信任最好的兄弟，虽然为人严肃了一点，但是却在欧阳晔小时候真正的交了欧阳晔不少的东西。

  再一次见面，欧阳晔对他印象最深刻。

  只是，这些年过去了，欧阳风死了之后，大长老却仍旧能稳坐上大长老的位置，他使用了什么手段，改变了多少，这就需要估量了。

  欧阳晔对欧阳家的所有人，都是不信任的。

  但，戏还是要演的到位的，能得到大长老的支持，就等于是把欧阳晔的腿给移除家主的势力范围了。

  欧阳晔看着大长老，眼中光华流动，微微泛红，那隐忍的情绪仿佛是见到了多年的亲人，无尽的想念，想要痛哭拥抱却又碍于什么在隐忍着。

  让人心疼，愧疚。

  大长老只是被他这样看着，就想起了当初的欧阳风，那是他最好的兄弟，他落难身死，他却什么都没有帮到他，甚至还让他的儿子流落在外，这些年，他一直愧疚于心。

  “孩子，回来就好，欧阳家是你的家，你回家了。”

  千言万语，汇聚成了这样一句话，大长老伸出干枯的手，重重的拍了拍欧阳晔的肩膀。

  这是一种认定。

  欧阳毅差点捏随着手里的茶杯。

  该死的大长老，这些年他没少讨好他，也没少给大长老好处，可是这个白眼狼，竟然在欧阳晔回来的第一时间就倒戈相向。

  而让欧阳毅更吐血的是，还有好几个身份地位都很高的长老纷纷走向了欧阳晔，他们上演的亲情认主戏码，无疑是对他权威的挑战，更是表明了即将站在欧阳晔那边的立场。

  虽然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但是这些长老倒戈的人数还是多的让欧阳毅措手不及。

  而人群中，一脸隐忍的欧阳晔却突然给了他一个眼神，那冰冷的眼神里面哪有半点的亲情痛苦，分明就是赤果果的调戏炫耀。

  这就是欧阳晔的目的！

  “咔擦”一声轻响，欧阳毅捏碎了茶杯。

  “表哥，你的茶杯碎了，小心手。”

  欧阳晔突然开口，声音还挺大的，让所有人的注意力一下子集中到了他的身上，还有手上。

  不傻的人都能看出来，那茶杯是他用手活活捏碎的，而他脸上愤怒恶毒的表情甚至还来不及掩饰。

  本来开心欧阳晔回来的众人长老看到欧阳毅这个样子，不少人纷纷黑了脸。

  大长老更是直言不讳，“家主，你不满欧阳晔回来么？”

  不满，恨不得直接杀了欧阳晔。

  欧阳毅心里愤怒咆哮，面上却不能表现出来，反而他还要一副欢喜的模样，“我当然是很高兴晔儿能够回来了，不然也不会在他刚到的时候急急地去接他回欧阳家了。既然欧阳晔出现在四大家族的列会上，那我便正式宣布，欧阳晔从即日起回到欧阳家，他是欧阳家的人，他的安慰荣辱从此与欧阳家密不可分，谁也欺辱不得！改日我便会为他准备一个盛大的接风宴，希望各个家族参加。”

  “既然是宴请四大家族，那请问欧阳家主，欧阳晔在欧阳家是什么身份？若只是一个欧阳家的人，怕是还没有资格让我们四大家族的家主出面，除非是欧阳家正统继承人，即将接任家主的人，才有资格。”

  皇甫雄声音洪亮，一句话几乎挑明了立场。

  欧阳晔是欧阳家正统的血脉，最理所当然的继承人，他不在的时候，由旁系欧阳毅担任家主倒还说的过去，因为后继无人，但如果欧阳晔回来了，那这个家主之位是不是就应该还给欧阳晔了？

  这是所有人心中都明白的事情，但却也是没人敢直接说破的事情，没想到皇甫雄竟然毫无顾忌的直接说了出来。

  看来这次的四大家族例会，他为的就是这个，在所有人面前，推欧阳晔上位!

  那也就说明，皇甫家是完全支持欧阳晔的，而正式官方的和欧阳毅拉开了战斗，站在了对立面上。

  欧阳家长老们也都是人精，虽然对欧阳晔的回来也是欣喜，各有各的想法，但是一旦涉及到更换家主，让欧阳晔上位的事情，他们却都要考量了。毕竟，欧阳晔是流落多年，才回到欧阳家，虽说是正统血脉，但是在这群人的心里，总会觉得他是外来的，不如欧阳毅对欧阳家尽心尽力，更是担心欧阳晔会有别的心思。

  更何况，支持欧阳晔的还是虎视眈眈不安好心的皇甫雄。

  形势忽然间变得有些微妙，有些站在欧阳晔身边的长老，不着痕迹的稍稍和欧阳晔保持了一点点的距离。却也不是去欧阳毅那边，完全就是观望的态度。

  欧阳晔冷笑，不着痕迹的打量了大长老一番，他虽然没有直接后退和欧阳晔保持距离，但是他却也是神色莫变，没有直接表态，这是比观望还要高深莫测的境界。

  大长老是人精中的战斗机。但是想要得到欧阳家的控制权，欧阳晔必须要得到大长老的支持，这也是这段时间他们选择的攻破对象之首，就是大长老。

  欧阳晔迈前一步，神情淡淡，荣辱不惊，“我知道，我流落多年，才刚回来，对欧阳家，对四个家族都不熟悉，要不是小时候的记忆和我的血统，对欧阳家来说，我就是一个陌生人，外人。但欧阳家是我爷爷为首，也是我父亲的，欧阳家向来重视血脉传承，我是唯一的正统血脉，也就是唯一的继承人。这些年，我虽然在外漂泊，但是却一直挂念着欧阳家，我有着正统血脉的责任，我知道我迟早有一天会回来，继承爷爷和父亲的衣钵，肩负起整个欧阳家的责任。”

  一腔义正言辞之后，欧阳晔神情凝重的走到欧阳毅的面前，他面向他，庄重的九十度弯腰，这是最至高无上的礼节。

  全场肃静。

  欧阳晔方才的一番话，完全就是触欧阳毅的逆龄，挑战他的权威，欧阳毅愤怒的眼睛发红，要不是拽的拳头发响，极力隐忍着，他能暴起杀了欧阳晔。

  可这么多双眼睛看着，欧阳毅根本什么都不敢做，否则他别说家主的位置，弑杀欧阳家正统血脉的罪名就能让他无处容身，成为欧阳家的千古罪人。

  欧阳毅极度隐忍，才发生稍微镇定一点点声音，“晔儿，你这是干什么？”

  欧阳晔缓慢的抬起头来，神情肃穆，极为尊重。

  “表哥，这些年，我和父亲都不在，多谢你帮我掌管欧阳家。要是没有你，欧阳家也不会这么稳定发展，谢谢你帮我承担了这些年的责任，要是没有你，我不知道会多么的愧疚。表哥，谢谢你！”

  发自肺腑的感激的话，要是换一个情况下，绝对让人动容的痛哭流涕。

  可是欧阳毅却听的肺都要炸了。

  欧阳晔这个意思，根本就是在说，他这些年当得家主，都是在暂代欧阳晔的位置，他这些年所做的事情，都是帮欧阳晔而已，而现在他回来了，他这个旁系，替身，就该退位让贤了。

  无耻至极。

  而偏偏这种冠冕堂皇的无耻，欧阳毅还必须顺着欧阳晔说下去，不然就显得他小气，没有容人之量，更言不顺名不正，更不配做一个家主了。

  欧阳毅暗中紧紧地拽着拳头，面上却不动声色，甚至表现出感动的神情，他重重的拍了拍欧阳晔的肩膀，虽然是对着欧阳晔说的，可却也是对着所有欧阳家的人说的。

  “晔儿，让欧阳家变得更好，是每一个欧阳家的人的职责，我身为欧阳家的人，更荣幸的获得欧阳家的人的信任，让我当这个家主，我就有责任保护好欧阳家，让欧阳家发展的更好。我欧阳毅在此保证，有我在一天，欧阳家就会蒸蒸日上，越来越好！”

  壮志豪言，最让人动容。

  欧阳毅放开欧阳晔的肩膀，转身面向欧阳家的众位长老，声音响彻整个大堂，“众位长老，我欧阳毅这些年的所作所为，你们也都是看见了的。谢谢你们对我的信任，也请你们继续相信我，对欧阳家的责任和忠诚。”

  欧阳晔面向众位长老，虔诚的九十度深鞠躬，即是感谢，也是要继续当家主的宣言。

  更是，收买人心。

  欧阳家的人本来心中就在权衡，是现任家主，还是有着正统血脉的欧阳晔。

  而欧阳晔这一出，表现了他的忠诚，此时此刻的欧阳家，最需要的就是对欧阳家的绝对忠诚，还有，实力！现在来说，欧阳家基本处于被三个家族孤立的位置，非常的危险，这时候必须要有一个实力强大的家主来领导他们，不然欧阳家很可能会面临灭亡的下场。

  “家主，我们自然是信你的。”

  三长老站在众位长老之首，极其恭敬的把弯腰的欧阳毅扶起来。

  虽然只是一个动作，一句简单的话，但其中深意却是代表了他们所作的决定，那就是，选择了欧阳毅！

  欧阳毅眼底掠过一抹得逞的冷光，站直了腰，脸上容光焕发，气势逼人。又是一个家主的潇洒风范。

  而此时，站在欧阳晔身边的长老，只有几个，并不多了。而欧阳毅身后却是站了绝大多数的长老。

  大长老甚至站在一个很微妙的位置上，前一步是欧阳晔，退一步就是欧阳毅，而现在，算是中立的位置。

  其实很多长老也还在观望他的态度，要是大长老最终做下决定，现场的情况都还会有很大的不变动。

  这种情况也在欧阳晔的意料之中，他和帝少梵早就算计过各位长老的反应，和他们所料不差，能留在欧阳晔这边的人有几个，会帮欧阳毅的人有几个，而大长老会站在中立的位置上。

  “哈哈哈……”

  欧阳晔突然不轻不重的笑了起来，在形势紧张的此时此刻，他的笑声显得格外突兀，甚至是刺耳。

  所有人都看着他，甚至好多长老都不悦的皱起了眉头。

  他们本来就质疑欧阳晔的身份和能力，现在他更在列会上这样放肆大笑，更让众位长老有一种欧阳晔在嘲讽他们，给欧阳家丢脸的感觉。

  他们对欧阳晔更不看好了。

  欧阳晔却毫不顾忌他们的眼光，含着笑意的视线看着欧阳毅，然后轻飘飘的扫过他身后站着的一众长老。

  “若是我所知不错，此次的例会欧阳家都没有得到任何提前的通知，甚至一开始连列会的目的都不知道吧？”

  欧阳家众人的脸色瞬间无比难看，看欧阳晔的眼神更不好了。

  甚至是大长老都有些不太舒服的看着欧阳晔。

  他本来就还在斟酌，这种情况下到底是帮谁更好，毕竟现在两虎相争，选对选错就会意味着他今后的势力，若是错了，也会万劫不复，失去一切，连命都不保。

  他本心来说，对欧阳风的兄弟情义，对正统血脉的支持，他是偏向欧阳晔的，可是却不想欧阳晔竟然这般不靠谱，他终究不是在欧阳家长大的，对欧阳家的融入尊严根本不放在心上。

  不然也不会当众揭欧阳家的短了。

  欧阳毅终于找到了机会，心里冷笑，面上却是严肃呵斥，无比的生气。

  “欧阳晔，我重你是老家主的孙子，是欧阳家正统的血脉，你更应该与欧阳家荣誉与共，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来？难道在你心里，欧阳家和你没有任何关系吗？”

  无数道责备的目光看着欧阳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