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米，其实你就是晓之

  “李妈妈，我就在这里陪你睡一晚上可以吗？”想到萧然也出差去了，自己一个人，呆在偌大的房间里，她也不喜欢，又看到李妈妈脸上，都是难舍之情，她竟然也有些不想离开。

  “真的吗？小米，你愿意在这里陪着李妈妈住一个晚上？”院长显得有些兴奋，这兴奋，让初小米有些不好意思，更有些受宠若惊。

  李妈妈还是一如既往的对自己好，那么好，像一个妈妈对自己的女儿，充满了柔情，充满了关切。

  在边城大学读书的时候，她就经常往福利院跑，做义工，一开始，她单纯是为了献爱心，她觉得，福利院的孩子会很孤独，所以，需要自己送一份关怀给她。

  可是，后来，她一直跑福利院，就变成是带着一个私心的行为了，因为李妈妈对她像对待自己的孩子一样，有什么好吃的，就会偷偷给她留一份，有什么好玩的也是。

  自她记事以来，自己的记忆里，只有爸爸，所以，对妈妈这一块，她是缺失的，可是，意外的，妈妈的温暖，在李妈妈的身上，找到了。

  所以，她不由得眷恋着这个地方，这个叫知之福利院的地方。

  “傻孩子，想什么呢？”李妈妈看着她发呆的小脸上，一阵甜蜜闪过，以为这个丫头，在想自己的心上人，李妈妈轻轻的揉揉初小米的头，动作温柔细腻。

  “李妈妈，我在想你。”初小米扬起自己的小脑袋，粉嫩白净的小脸，在灯光的氤氲下，一阵好看，她的黛眉，轻轻的蹙着，两只水汪汪的大眼睛，笑成了玩玩的月牙，好看极了。

  “傻丫头，我都在你面前了，你还想我什么呢？”李妈妈宠溺的笑着，倒了一盆洗脚水，放在初小米的凳子下面，有些抱歉的说着，“小米，这里条件还不是那么好，最近水资源很短缺，所以，今晚，洗不了澡了。”

  “没事的，李妈妈。”初小米让李妈妈坐在凳子上，自己蹲下来，柔声，“李妈妈，我替你洗脚吧。”

  李妈妈几番推脱之后，还是没能拗得过初小米，只能任由初小米将自己的脚，泡在水盆里。

  温暖的热水，在脚趾间润润的流过，初小米细致的手法，轻轻的划过她的脚趾，动作温柔细腻，充满了仔细和柔情，李妈妈的心里，一阵暖意流过，脸上的宠溺也在脸上溢的更甚。

  如果没有当年那件事，这个丫头，会一直在自己身边长大，会一直在自己的爱和呵护里长大，也就不用经历那么多难过了吧？

  不舍和悔恨，在李妈妈的眼睛里划过，她，终究是对不起这个孩子。

  “哎。”一声叹息，轻轻的在眼角滑落，无声的落在洗脚盆里，淹没在众多的水里。

  看着初小米周到的为自己盖上被子，掩好被角，然后，自己才拉着被子躺下，李妈妈的眼睛里，溢满了泪花。

  “李妈妈，你给我讲个故事好不好？”初小米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她从来，没有和自己的妈妈在一起依偎着睡过，今天，她总算是圆了这个梦了，如果可以，她希望自己当一回女儿。

  很公主的女儿。

  “好的，那妈妈就给你这个小丫头讲一个故事。”李妈妈不自觉地将“李”字去掉，只剩了妈妈两个字，初小米听在耳里，甜在心里。

  “从前呢，有一只小兔子，它很单纯，很善良，住在遥远的洞穴……。”李妈妈轻轻的拍着初小米的身子，就像是在守护一个婴儿一样，轻轻的，慢慢的，柔和的，抚摸着初小米。

  看着眼前的初小米，慢慢的像个孩子一样的合上眼帘，好看的睫毛，在白净的脸上，氤氲出一小抹可爱的阴影，她高挺的鼻尖，氤氲出几分细碎的汗珠，晶莹剔透，薄薄的小唇，好看的上扬，幸福浅浅的流露。

  李妈妈苍老的手，轻轻的像是对待孩子一样，温柔的拍打着初小米，唇边，却早已由小兔子的故事，变成了轻声呢喃的歌谣。

  当然，她哼的，是初小米小时候最喜欢的歌谣，不，确切的说，是牧晓之最喜欢的歌谣。

  小米，其实，你真实的身份，应该是牧晓之。

  李妈妈眼角的泪，细细碎碎的匀出，看着面前这个绝色小姑娘，因为自己对她好这么一点，就露出满意的幸福的笑容，就连梦里，都是好看的笑颜，她心疼极了。

  她知道，她这么容易满足，只是，没有人对她好。

  记忆像春风一样，徐来，李妈妈岁月苍老的脸上，满是无奈和后悔，如果，当年，不是自己的自私，自己的胆小怕事，也许，小米的命运，就不会这样难过了？

  当年，知之福利院里，昂之和晓之是自己最喜欢的两个孩子。

  晓之长的甜美好看，像是一个瓷娃娃一样，聪明伶俐，冰雪剔透，更重要的是，她有一颗像太阳一样灿烂开心的心，她永远都是那么乐观，那么阳光，只要是晓之多到之处，便都是一片欢声笑语。

  昂之也是个漂亮的孩子，但是，他总是用他的小绅士的礼貌和优雅将你拒之门外，其实，他的内心，也是极度的柔软和善良，只要是他认定了一辈子的人，昂之就会拼了命的守护你，为你付出所有。

  记得昂之刚刚来福利院的时候，冷酷的一发不可收拾，每天将自己缩在角落，不愿理睬任何人，谁都不愿意靠近。

  可是，就在自己都一筹莫展的时候，晓之用自己的坚持不懈，感化了昂之的伪装，从此，福利院里，因为这两个小孩子的存在，自己每天都是欢声笑语。

  当然，那段日子，也是自己人生最低谷的日子，有这两个孩子的陪伴，自己也慢慢的走出了阴霾。

  所以，福利院里，这么多孩子，她最在意的，就是这两只小可爱。

  只是，世事难料，李妈妈的心口一悸，整个人，倒吸一口冷气，她的两个小可爱，却因为二十年前的那件事，从此，命运颠覆。

  不过，好在上天眷顾，这两个孩子，在冥冥之中又再次相遇，虽然他们现在不认得彼此，但是，看这两个孩子，感情已经很好了，她已经非常感激。

  知道小米睡得很熟，李妈妈从床榻上醒来，从柜子最低格拿出一个已经灰暗了的相册，一张一张的翻着。

  尘封了的记忆，一点点的随着已经泛黄的老照片，显现，连个肉嘟嘟的小孩子，手牵着手，站在自己的门口，一声一声地大声地叫着“李妈妈”。

  “孩子，李妈妈没有保护好你。”院长苍老的已经长茧子的手，轻轻的触摸着照片上那个肉嘟嘟的小女孩儿，苍凉的说着，昏暗的灯光，氤氲出悲伤的灯光，映照着这个老年人的心。

  苍老，难过，后悔，却无能为力，亦或者可以说是有心无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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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妈妈，你在干什么？”还在睡梦里的初小米，满足的摸着自己身旁的位置，想要抱住她的时候，只觉得，手心一下扑空，整个人，瞬间就清醒了过来，她就是这样缺乏安全感，这样的让人心疼。

  听到李妈妈好像哭了，初小米一个“激灵”，从床榻上爬了起来，三步并做两步的走到李妈妈身边。

  初小米是敏感之人，她今天一直觉得李妈妈不太对劲，她好像总是隐藏着自己的什么情绪。

  可是，因为李妈妈不愿意说，所以，她也就没问，因为，毕竟是**，而且，能让一个人隐瞒的事情，一定不是什么好事，所以，她害怕触及到李妈妈的**和难过。

  因为担心李妈妈，初小米速度之快，让李妈妈想要合上相册都来不及。

  看着陈旧的相册和陈旧的照片，初小米知道，她的猜测是正确的，李妈妈一定是因为自己的到来，想到什么事情了。

  难道，是李妈妈的女儿？初小米有些不安的想着，时不时李妈妈看到自己，想起了她的女儿？

  “李妈妈，这两个孩子好可爱，他们是谁啊？”初小米心里想着另外一回事，可是，她还是装作无知的问了出来，她想，既然是心病，那就有可能治愈的那一瞬间。

  她不想要李妈妈就这样，难过的度过自己的余生，如果李妈妈缺少一个女儿，她可以把她所有对母亲的爱，都给李妈妈。

  “咦，这个男孩儿，怎么长得那么面熟呢？”初小米觉得有些奇怪，这个小男孩的脸，好熟悉，她好像哪里见过，可是，想不起来了，一点印象都没有。

  李妈妈见隐藏不住了，又害怕小米想到什么其他的，赶紧解释说，“这是小时候的昂之，他，曾经在我们福利院呆过一段时间。”

  “哦。”初小米恍然大悟，关闭了自己搜索大脑的模式，怪不得那么眼熟呢，原来是昂之哥哥？

  初小米也拉来一个椅子，坐在上面，用自己的胳膊支起白净的脸蛋儿，一脸好奇，“昂之哥哥不是陈家的独子吗？为什么会被送到福利院来？”

  “这个，就说来话长了，他从小是被送出去抚养的，可是，抚养他的人，意外的去世了，那段时间，陈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内忧外患，所以，他就被当成是孤儿，送到福利院来了。”

  “不过，后来，陈家一直在找这个孩子，在昂之在这里呆了一段时间之后，就被接回去了。”

  李妈妈的脸上，有着不舍，但是，更有着深深地祝福，初小米终于明白，原来，昂之之所以在这里有笑容，那是因为这里，曾经给过他温暖。

  “李妈妈，这个小女孩儿又是谁？是昂之很好的朋友吗？”初小米想到她总是能在陈昂之的眼睛里，看到别人，她心里陡然一动，不会，就是这个女孩子吧？

  “这个女孩子，是昂之在福利院很好的朋友。”李妈妈仔细的说着每一个字，她盯着初小米的神情，这一瞬间，她突然改变了主意，她想要小米想起以前的事情，不管她会不会怨恨她。

  因为拥有所有记忆的人，才是完整的初小米。

  可是，让李妈妈失望了，小米的眼睛里，一片平静的表情，她没有丝毫的回忆，或者是留恋。

  “李妈妈，这个小女孩儿好可爱啊。”初小米看着照片里那个扎着丸子头的小粉嫩，不由自主的说，“我要生个女儿，要是也这么可爱就好了。”

  要是，也这么可爱就好了。

  李妈妈轻轻的笑着，笑容里，充满了宠溺和慈爱，傻丫头，你生的孩子，一定会长得像她一样可爱的，因为这就是你小时候的照片啊。

  “那，李妈妈，这个小女孩儿，现在去哪里了？”初小米心里有一丝不好的念头闪过，可是，她还是问出了口，因为只有了解了事情所有的真相，她或许就能帮助到她的亲人——陈昂之。

  “她去了很远的地方。”李妈妈的眸子里，瞬间多了落寞，整个人，都暗淡了几分，初小米心里，不由得一疼，原来，真的是自己想的那样？

  这个粉嫩嫩的小女孩，竟然离开了人世。初小米遗憾的摸了摸照片中的小可爱，替李妈妈合上了照片。

  既然是伤心，那就不要看，不要想，把它轻轻的打包，放在心的角落里，尘封。

  她相信时间，会愈合一切。

  “李妈妈，您是把那个小女孩当作你的女儿看待吧？”看见李妈妈受伤的眸子，初小米柔声地说着，话语里，充满了心疼。

  “啪嗒——！”再也没忍住，李妈妈一颗晶莹的泪珠，落在地上，因为夜的安静，掷地有声。

  “李妈妈，虽然我取代不了那个小女孩儿在你心中的位置，但是我愿意做您的另外一个女儿。”初小米的鼻头酸酸的，除了爸爸，她没有亲人，如果可以，她希望，再多一个亲人。

  “小米，真的可以吗？”李妈妈的眉头，紧紧的皱着，苍老的脸上，写满了慈祥和喜欢，整个人，将软软糯糯的初小米拉近了自己的身体，一对母女，就这样，在寒冷的夜里，将自己的心，紧紧相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