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四五章

  漫长夜晚在清水醒来之后便越发的漫长，萨满洛整夜都盯着清水看，看他转动的双眼，看他笑起来的样子，看他脸上的酒窝时深时浅，看着看着就开始悔恨，开始敲打自己的心脏。

  “洛，你这是干什么呢？”拉住萨满洛捶向胸口的双手，清水将耳朵贴了上去，“频率这么快。”清水抬眼嗔怪道，“这十几年，你不仅不修边幅，还不爱惜身体，老实交代，你有多久没有锻炼了。”

  当时的萨满洛，一身肌肉是清水最爱不释手的地方，那种结实给他无以伦比的安全感，可是如今，这个男人，瘦弱如柴，苍老可怖如同花甲之人。

  “清水，你不怪我？”他清楚地记得，那颗穿过清水心脏的子弹，出自于他高举在手中冒着白烟的枪。

  “你必须那么做，我知道，你别无选择，因为他们是你的家人。”

  呜咽的声音在寂静的屋内响起，两个跳动的心脏终于靠在一起，看日出东方。

  清水并没有选择离开这个房间再次踏足玻璃窗外的世界，他已经没有勇气去面对，十几年过去，他的容貌停留在了那个郊外的晚上。

  感受到从身后环抱上来的双臂，清水转过头去，在对方脸上轻吻了一下，微笑道，“洛，你该回家族看一看，他们需要你。”

  萨满洛眉头微皱，“当初若不是家族从中作梗，我们也不会生离死别，更不会让你受伤，如今你已经醒来，家族已经不重要了。”

  清水语顿，这还是那个霸道孤行的萨满洛，可他却已不再是他自己。

  转身双臂环在萨满洛的脖子上，清水对上萨满洛温柔的双眼，“萨满洛，我一直想问你。”

  “嗯，你说，哪怕你想要天上的月亮我也给你弄来。”

  清水噘嘴表示不信，“那为什么至今你所有的都做了，唯独不突破那最后一道防线？难道我看着就真的那么不合你的口味？”

  萨满洛瞬间被口水呛到，那环在清水腰间的双手也松了下来，转而言他道，“咳咳，清水，锅里的水开了，我给你去拿冰块儿来热一热。”明显的语无伦次。

  看着逃也似的萨满洛，清水大笑起来，他没想到，看到萨满洛害羞的样子居然是在他昏迷十几年后的今天。要搁当初，萨满洛那极好面子的人铁定会一本正经地告诉你哪有的事。

  “萨满洛，你别跑，我知道你心虚了，你怕自己不够大，怕你满足不了我对不对，你怕我瞧不起你。。。”

  清水追逐着萨满洛满屋子跑，对方被清水后边的话刺激得脸红脖子粗，到最后愣是打横抱起清水扔到沙发上压在了身下。

  “哎呀，萨满洛，你欺负人，明知道我大病初愈还如此暴力。”

  “哼，谁叫你满嘴胡言，今天我就要堵上你的嘴。”

  于是一双有些冰凉的唇落在了清水还张大着正要开骂的嘴上，两相跳动的心脏之声越发的响亮，整个房间都因此安静了下来。

  这一吻有多长清水并不知道，他只是闭着双眼接受，萨满洛再也回不到以前的张狂和霸道了，从他的吻里清水明白，以往那个勇猛果敢的人，居然也在害怕失去。

  白日春帐惹人仇，清水身上的衣物一件一件被剥落，因为动情而沉重喘息之声充盈着整个房间。

  清水明白，这一世，他终于要成为萨满洛的人了。当感受到后花处传来的火热触碰时，清水终于明白，这个男人不是不想突破最后的防线，他只是为了保护而忍住了那就要破体而出的欲【和谐】望。

  “洛~”

  “嗯~”

  “这一世，我只做你的人。”

  “嗯，必须的。。。”

  “洛。。。”过完了今天，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嗯，我在。”

  “洛。。。”这一世能在死之前将一切仇恨解开，这一世能再次成为你的人，我已经心满意足。

  “嗯，我在。”

  “洛。。。”过完了今天，我们回到认识之前。

  “嗯，我在，我在。”

  “洛。。。”我们，下辈子若有缘，一起白首到老。

  “洛。。。”

  几近沙哑的声音，到最后都汇成一次又一次攀上高峰的释放，两具生死纠缠的身体连一刻也不愿分开。

  月明星稀的夜，灯红酒绿的街道，行人匆匆，仿佛被什么追赶，又仿佛在追赶着什么，没有一刻停住的脚步。

  清水坐在窗边，望着玻璃窗外喧嚣繁华的世界，泪水止不住地往下落，他不敢去看身后，他怕一转身就再也舍不得。

  “好了。”没有任何感情的声音却犹如剥夺生命钟声，清水再也忍不住，转身跪到萨满洛身边嚎啕大哭。

  “洛，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肩膀处传来触感，那道声音再次响起，“清水，他的世界有关你的记忆已经被抹除，你应该知道，没有你，他会更幸福。”

  “呜呜，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啊，他是我的爱人，也是我在这个世界唯一的亲人啊。”

  “可是你要明白，你的心已经不再纯粹，那个世界，还有那么多人等待你去拯救，你不应该自私。”

  犹如当头棒喝，清水猛然觉醒，他一脸仇视地看着飘在空中的透明生物，“都是你，都是你这个万世之祖阴魂不散，如若当初我死去，你没有进入我的身体，萨满洛也不会痛苦一生，而我也不会背叛他。”

  透明物体摸摸似鼻的东西，辩解道，“你与他本就是有缘无分，何必强求，何况除了这具快要腐烂的躯体，你的灵魂，你的心早已经是那个世界的了。”

  翌日清晨，喧哗的大街上，一道干瘦的身体从地上慢慢坐起，混沌毫无方向的双眼四下转了转，目光望向周围建筑上偌大的几个电视屏幕播放着的早间新闻。

  “一名二十四五岁面貌的男子尸体今日凌晨在中央广场被人发现，男子身上布满青紫痕迹，疑似被人强干而死，令人非常疑惑的是，据调查这名男子正是十五年前突然消失的诺贝尔生物医学奖获得者。。。”

  萨满洛收回视线，拿起手机拨出一串号码，“喂，管家，我在xx街道上，你赶紧过来接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