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9.第189章 睡梦中

2015-03-04 作者: 禁果
  “青城,我的房间是哪个?”不能询问即墨连城,白韶华自然只能求助青城了。

  这几天白韶华唤青城姓名的次数,比这十年内唤的总数都要多,以前只要即墨连城在,白韶华的眼里哪里舍得分给青城一瞬,恨不得再多长一双眼睛紧贴着即墨连城而走。

  青城看了一眼即墨连城,指着他旁边的房间:“太女殿下与……”主上大人住这间。一时间都很难改掉对白韶华的称呼,毕竟这个有名无实的皇太女,白韶华也当了有七八年之久了。

  青城的话还没说完,白韶华就伸手打断,她只需要知道她晚上睡在那里就够了,至于青城接下来的话,白韶华并不认为与她有关,白韶华的直觉告诉她,会有即墨连城的名字。

  即墨连城无奈的摇头,这几天因为白韶华的变脸,即墨连城可没少唉声叹息,可每声叹息里都饱含爱意,“青城你先回房间歇息吧,明日一早我们还要赶路,我们走东边那边路,一路视察着回去。”南朝西部地区,他已经看到庞正送上来的折子了。

  “是。”青城有些担心即墨连城的去处,又想着即墨连城与白韶华的关系,没来由的红了脸,赶紧回了房关进了门蒙头睡觉。

  即墨连城沉了一口气,终是没有踏进属于他与白韶华暂住的房间,他现在进去白韶华一定会摔门出来另外开一间客房,可是没有她的床榻,即墨连城终究是少了几分睡意,无法踏实,他还是等会再进去好了,等到白韶华安心睡下后。

  天已经亮了,他们用膳的时间还真是耽误了不少,不过想着白韶华吃的模样,又觉得十分值得。

  另一边的白韶华一进了房间便贴在门上听着外面的动静,即墨连城让青城回房歇息后去了哪里?她还以为即墨连城今晚是要跟她睡一间房呢,等等,这淡淡的失落感是怎么回事,白韶华你疯了不成,你忘了你们两个现在尴尬的关系了吗?擦亮你的眼睛看清楚,你所拥有的即墨连城与你想象的即墨连城完全不一样,不要被依赖与迷恋冲昏了头脑,他绝不是一个外冷心热这么简单,他的野心你比想的还要大,他的心肠比你想的还要狠。

  白文星的片面之词不能全信,但也不能不信,待回到南朝之后,一定要好好调查一番,若是真的像白文星说的那样,她再爱他,也做不到原谅……

  他不来更好,也省的他们碰面后彼此压抑。

  这么一想,白韶华才脱了外衫,爬上了床榻,一个人睡觉怎么了,没有即墨连城之前,白韶华也睡了十几年了,睡不着,闭眼假寐,寐着寐着就能睡着了。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白韶华嘴角扬起笑意,眼皮子也越来越沉重,就这么想着什么睡了过去,大概一刻钟之后,房门被人推开,天已经大亮,边境的百姓都忙碌了起来,客栈外满是叫卖热闹的声音,即墨连城特意多给了店家不少银两,包下这一层所有的房间,更交代没有他的召唤,任何人不得到此打扰。

  有钱能使鬼推磨,店家拿着银锭子自然是答应的,别说是包下一层,即墨连城给的银两都给包下整个客栈的了。

  为了对得起即墨连城的赏钱,客栈外贴出了“只打尖不住店”的告示。

  “华儿~”

  即墨连城小声试探的叫着白韶华的名字,床榻上传来白韶华平稳舒适的呼吸,即墨连城笑了笑,拉上了窗帘,让房间里的光亮暗了下来,褪下外衫搭在屏风上白韶华的外衫的一旁,有一种说不出口的暧昧与般配。

  轻声上榻,望着白韶华躺下,生怕惊醒了睡梦中的她,即墨连城的身子刚躺平开来,白韶华的身子就靠了过来,极其自然的钻进即墨连城的怀里,嘴唇动了两下又熟睡过去,白韶华这一举动倒是吓的即墨连城大气不敢出,以为是白韶华要醒过来了。

  即墨连城低低的笑声传开,他的华儿怎么这么可爱,还是睡梦中的她要诚实可爱的多,知道遵守她内心的真实想法去做,不会被别的事而干扰,如果清醒的她,也能够这么做,即墨连城睡着都会笑醒的吧。

  “华儿,你只要记住,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比我更爱你,更想要保护你。”他的爱与她父王的爱不同,但不会比她父王的爱少。

  至于其他人,即墨连城从不会放在眼里,入了白韶华的眼也入不了白韶华心的人,可能翩儿若儿在白韶华心中,都比那些人来得重要,这样的人,他有那个担忧的心不如花更多的时间在白韶华身上,白韶华越发的爱他,他就不用害怕过去做过的错事会让她伤心到离他而去。

  睡梦中的白韶华就好像是听到了即墨连城的告白似得,“嗯”了一声,却逗乐了即墨连城,好似这几天因为白韶华的刻意疏离而受伤的心一下子得到了治愈。

  “父王~”一滴眼泪从白韶华的眼角滑落,落在了即墨连城的胸前,打湿了一片,白韶华也从最初的无声落泪变成了最终的抽泣不止,“父王,别走~”自从那晚见了白文星后,白韶华只要闭上眼,白文星说的话就会不受控制的占据她的大脑,吞噬她的平静,她好累,这些年她被即墨连城保护的太好,这些好是把双刃剑,护了她不受伤害同时也磨平了她该有的武器。

  爱一个人最好的办法就是把她养的骄纵蛮横无理,无人敢要,她就会属于你一个人的,这种办法换另一种说法,便是折断她的翅膀,让她无法飞翔,这种办法同样适用于毁灭与控制。

  白韶华挥之不去的猜测没有错,这种办法即墨连城的确用在了她的身上,只是前期与最后的目的不同,并且这成为了即墨连城有生以来最后悔的一个决定。

  即墨连城没得选择,他能做到的便是将他与白韶华之间的关系在世人认知中转换掉,宣告天下,被说是行为大胆有辱女子矜持的白韶华的十年追逐中,他从来不是被感动妥协的那一个,而是在狂喜与不该的矛盾中越陷越深的那一个。

  有多久,即墨连城没有见过白韶华如此脆弱的一面了,十年,有十年了吧,忠清王刚去的那会儿,他刚把她从皇宫里接到身边的时候,她就经常这么睡着哭着,扰乱着他的思绪,那时候的即墨连城不懂,他分明是厌烦了白韶华这种白天没心没肺地玩闹晚上一个人哭闹的行为,却还是每晚睡前都会站在白韶华的床榻前等她睡得安稳了些才离开。

  “我在,华儿,就算所有人都离开你,我一直都在。”他的身份不再是每夜偷窥他的痴心贼,他现在可以将她抱入怀中安慰,亲吻掉她眼角的泪水,“华儿,我有没有告诉过你,其实见到你的第一眼,我就没把你当个孩子去看,虽然那个时候的你真的是个孩子。”

  即墨连城知道,白韶华也以为他对她的感情是取决于她十年坚持不懈的追随与迷恋,在他平静的伪装下,早已经因为她的靠近而爆发,他的隐忍与逃避,他的恐慌与担心,都是白韶华从不知道从未看见,或者说,只有他一个人知道他是用了多大的力气推开她,又用了多大的力气拉住她。

  即墨连城是个不善言辞的人,很多事他选择做出来而非说出来,这也不能怪他,包括为保护他而被北王打死的母亲,也没教会他什么是爱,更别说女儿家的心思,小时候除了母亲唯一接触过即墨连城的女性就只有半江月,那时候公子归也在,他们三个因为同病相怜而走到一起,更多的时候他们需要对方扮演的角色都是陪伴与倾听者,那段回忆对公子归和半江月可能是难忘的,对即墨连城来说却是可有可无的,不是即墨连城比他们冷血,也不是即墨连城比他们无情,而是即墨连城在他们看不到的地方承受的欺凌与侮辱远比他们来的要重要狠,他们所谓的互相舔伤互相依靠,连即墨连城的神情都安抚不了,又用什么来安抚他的心。

  从他与公子归对彼此的态度上就可以看的出来,这些年即墨连城不否认对北朝的有心关注,他是怕北王等不到他就死在别人手中,所以在他有能耐时他也曾经往北朝的朝堂与皇宫内安插过眼线,公子归与半江月的崛起自然也在即墨连城掌控的范围之内,即墨连城没有特意的去留意公子归的一举一动,而公子归的宣明宫内有一个暗室,里面有着这些年即墨连城的任何资料,无论是日常还是朝堂,就连那时尚未谋面的白韶华的成长,公子归都如同亲眼所见一样,足够证明公子归对即墨连城的谨慎与提防,当然,后来公子归的重心从即墨连城转移到白韶华身上,也是公子归怎么都没想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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