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第196章 月桂树，传说

  对于凤非离的举动，墨妍只是微微一愣，却也再未多说些什么。那意思很明显，默许！

  见墨妍未予闪避，凤非离心中大喜，眉梢笑意不由越发浓烈。

  未料到，墨妍却只是微微偏过侧脸，斜睨了凤非离一眼。

  “你的传说呢…”她的声音平淡无波，脸上表情带着微微的别扭，只惹得凤非离微微一愣。

  “未料到美人还有这么好奇的一面…”回过神来，凤非离略带调侃的轻喃，继而轻咳两声，用一种轻柔无比的声音娓娓道来。

  “相传，这月桂树原本乃是天界神树，掌世间轮回幻灭，枯荣交替于其心，天上地下只此一棵，由天界之中一名身犯重罪的上神看守，直至其开花一日，方可重获自由。而事实上，那时的月桂树，是永远也不会开花的！而那名上神名曰帝修，亦是因为妄动凡心，逆天改名而获罪责。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此树因常年于天界吸收日月精华渐渐萌生灵识，渐渐爱上了帝修。为了帮助心爱之人摆脱戴罪之身，它不惜盗取天界灵药，助其金蝉脱壳，逃往人间寻找心中所爱，而其自身，亦以灵识化形追随心上人来到人界，想要暗中追随在他左右。”说到这里，凤非离微微一愣，侧目看向一旁的墨妍，见她正听得专注，这才轻扬了唇畔。

  “然而，此树随帝修来到这魔王岭之中，帝修所爱的那名女子却已白骨长埋于地底之中。见帝修痛不欲生，一蹶不振，月桂树心念一动化作帝修所爱那名女子的模样，日日随其左右。而她到底不是那本人，除却容颜相似，性子举止全然保持着她初为人形的率真与无知。帝修自是一眼便知她并非自己所爱之人，白日里对她冷漠异常，晚上酗酒后却又会误将其错认，温柔宠溺。一时间，忽冷忽热，忽近忽远，让神树好一番伤神。而渐渐的，帝修也开始习惯于神树的陪伴，偶尔白日也并不十分抵触神树触碰。只是，他心中，却始终留有最初爱上的那名女子。”话至此，凤非离再度微微停顿一番，视线在一次不由自主落在墨妍脸上。

  她还是专注的听他讲着故事，一双黑眸中无怒无喜，像极了初遇时的那段时日。

  其实，有一件事他一直放在心上。炎阳城婚礼之上，她透过他所看的那人到底是谁？但许久以来，却从未听她提起过。

  “后来呢？怎么不说了？”见凤非离停下，墨妍微微皱了皱眉，明显是正听到兴头上，却久久等不大下文，所以稍显不悦。

  “再到后来，神树也终是渐渐意识到彼此之间那一道跨不过去的鸿沟，慢慢黯然伤神，开始疏远起帝修。倒也不是不爱，只是觉得爱得太过无望。很快，帝修意识到神树的异样，心绪竟也渐渐有了动容。一番挣扎，他终是看清自己心意，原来，早在不知不觉间，他便被身边这个单纯执拗的少女所吸引。恰逢一年中秋，正是花好月圆好时，帝修约了神树于一片浩瀚草原之上赏月，欲要表明心意！然而，未料的是，天界偷药事迹败露，天界尊主大怒，当即派了手下前来擒拿二人。”说到这里，凤非离的眸中染了一丝清浅的黯淡，似是在为自己接下来所要讲述的故事遗憾同情。

  “就在帝修欲要开口表白之际，天界追兵至此，将二人围了个水泄不通。帝修本欲出手反抗，却被神树阻止。面对前来擒拿二人的天界之人，神树只问当年尊主所做的判决可还作数！那天界之人不敢妄自定夺，干脆将天界尊主直接请来。对于神树的问话，天界君主微微一愣，但看她眸中满是执拗，竟不知何故，还是点头应允。而当日天界尊主对帝修的判决正是，月桂花开，则帝修可重获自由！神树追寻帝修多年，却始终无法打开其心门，心中本就悲戚，而今晚之约，她也权当做与平日的露水之恩毫无差别。一时间，悲从心起，她竟直接以自毁神体为代价，使这魔王岭中四处生满月桂，而后又自散树灵，令这魔王岭中月桂尽数开花。这一切，都发生得太过突然，帝修欲要阻止却已是来不及。眼睁睁看着神树灵体尽散，他可谓几近癫狂。然而神树却只留给他一句话，说是那晚月色很美。若有来生，只盼投胎做人，事事皆如当空皓月一般圆满无缺，而非似此生，求而不得！”

  说到这里，凤非离便再没有继续说下去，只见他眉目便可知道，心中已颇为动容惋惜。

  很显然，墨妍的此刻的心情也很有几分沉重。

  “所以，你之前所说的魔王岭前任主人，便是帝修？”挑了挑眉，墨妍轻声问道。

  “不错，帝修听闻神树提及轮回一事，便于世间逗留等待。他使秘术将这魔王岭上空明月终年呈盛满之状，为的便是找到神树转生女子与之再续前缘。然而，他找了许多年，却始终未有找到。后来，天界尊者见他如此终是心生不忍，于是将实情告知于他。其实，由于当初神树树灵散得太过彻底，早已经没有了轮回的可能，她这样说，只是为了免他愧疚，让他继续活在这尘世之中。念念不忘也好，深情不渝也罢。至少，只要活着，就还有希望…而帝修得知真相后，竟是再没有丝毫犹豫，选择自毁神格，彻底于这世间湮灭…”凤非离轻声开口，视线缓缓落在天际一轮浩瀚圆月中。

  “其实，若我是神树，倒情愿天界尊主永远都不要将真相告知于帝修…”他轻喃一声，继而缓缓看向墨妍。

  “美人呢？不知对这则传说有何感想？”

  听闻凤非离的问题，墨妍缓缓转过视线，继而一双眼睛直直射入他眼中。

  微微眯起双眼。

  “凤非离，你究竟在暗示什么？再或者，你在试探些什么？”

  对于墨妍的警觉，凤非离心中大惊，只他面上却毫不动声色，也未避开墨妍的视线，慢慢将眼睛笑成一条细缝。

  “哪有什么暗示和试探，不过是随口一问罢了…”

  见凤非离神色如常，墨妍终是轻哼一声，继而将头微微偏开。

  “我只觉得那帝修未免太傻！神树倾尽此生为他重得自由，他却自毁神格违其心愿。我若是他，定要活得好好的，再娶一房美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