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第42章 泪流满面有木有

  闷热的下午，迎来了一场暴雨。听着雨点敲击着屋檐的声音，似乎里面还掺杂了冰雹。

  苏凉望着茫茫的雨幕，“真是，这么大雨，都没处好去。”

  一个落雷劈下来，乾西村半个村的电全断了。屋里的闷热没办法散出去，电扇的转速一点一点慢下来，韩夷光得出结论：“啊，停电了。”

  曹天也在，“下雨是不是就不能去游泳了？”

  曹甜想了想，答：“弟弟，妈妈说天气冷下来了，不能再去水库玩。”

  “屁咧，这么热，哪里冷了？凉凉你说是不是？”曹天反驳。

  苏凉打曹天的脑袋：“跟你姐姐，不许这么粗鲁！甜甜说的没错，立秋过了呢，昼夜温差会越来越大。傍晚会冷下来，已经不适合游泳啦。”

  韩夷光笑，他走到苏凉身边：“凉凉，明天或者后天我就要回学校了。你也要开学了吧？”

  苏凉点头，一点不值得期待的小学生活，完全没干劲。

  最终，曹爱霞没有和曹福人回乾西。东苏传的越来越有鼻子有眼的流言苏凉也没听到，她还不知道她刚出生的弟弟已经被传成什么样了。

  “我今年要念五年级了，要是和你一个学校就好了。”韩夷光继续说。

  曹甜插嘴：“嗯嗯，甜甜也要读二年级了呢！”

  曹天抓狂：“居然又开学了，暑假怎么这么短啊！”

  因为苏冽，以及章花的关系，苏凉认干亲的仪式一直没有举行。章花当着人面倒是没说什么，客气地表示高攀不上韩家，请韩旭收回好意。韩旭其实一眼就看出章花是怎么想的，要解释也是徒劳无功，只是答：“大妈你太见外了！凉凉这么好的孩子，苏老弟都答应了，你不会是看不起我们家吧？”

  章花却理解成“这是她儿子家的事，既然已经分家她这个奶奶还是不要管太多比较好”，又想到苏沧的话，简直脸都气绿了。

  所谓的干爹对苏凉可好了，什么没吃过没见过的玩意一袋一袋送过来，有一些连那条世界线的苏凉都没见过。

  “啊，我记得你才7岁啊，怎么可以念一年级的？”韩夷光忽然发现。

  “韩夷光，好好念书，不然小心跟我做同学哦！”

  “不会吧，我13岁，你才7岁，没可能做同学的，最多是校友！对了对了，既然这样，要么你干脆来我的学校读一年级吧，别看我这样，我也是大队长哦！”

  “嘿嘿，”苏凉狡黠一笑，“很有可能，你留级，我跳级的话！不就四个年级么~”

  “凉凉，虽然我也不忍心打断你，不过我成绩很好。你就算跳级，我也是要升学的，所以这个概率，微乎其微！”

  苏凉沉默了。

  韩夷光笑：“凉凉，你是不是以为我会一直念五年级啊？”

  苏凉：“……”

  一不留神没想到而已，她是不会承认的。

  那时候的黄金周假期还没那么长，上学还有教育税。两人只能约了寒假再见，分别之前，韩夷光把自己所有的压岁钱都给了苏凉。

  苏凉拿着递过来的信封，封口贴的好好的。她好奇：“是什么？信吗？”

  “嗯！等我走了你再打开！不许偷看！”

  “嘛，韩夷光，你这少女情怀算是怎么一回事？难道有什么话不能当着我面说，要写下来才说的出口吗？”

  韩夷光：“……”

  “我走了，你一定记得回家再看！”

  “好啦好啦，去吧去吧！”

  对方的爽快让韩夷光隐隐的失落：“就知道你不会舍不得……”

  韩旭从前面走过来，一边笑：“又不是以后见不到，到时候周末你自己就可以坐车过来，或者凉凉过来也行！”

  “真的诶！”

  苏凉用“你是白痴吗”的眼神看了韩夷光一眼，抬头对韩旭说：“干爹再见！爸爸叫我谢谢你的礼物！”

  “真见外！”韩旭无语含笑，“缺什么就跟干爹说，还有接下来这几个月可能要四处出差，我会记得给你们带礼物的！”

  九月一日很快就来了，苏凉被苏沧接回了家。进村以后，一路上目视的眼光有点怪。苏凉从后座拉拉苏沧的衣服，问：“爸爸，这些人看着我们做什么？”

  苏沧的声音从前面传过来：“没什么，你别管他们。对了，你奶奶住到你大伯家去了。你大伯娘也去广西了，所以她去照顾媛媛和妃妃。还有，要是在学校里见到媛媛，你记得避着她点！”

  “为什么？”

  “她还是念学前班，达不到条件入学，已经在家里闹了好几天了。把家里所有的碗全砸了，凉凉，你可不能学她！”

  报道当天只是领几本书，然后大扫除而已。戚小玉也跟着苏凉一起升学，还是她的班主任。看见苏凉走进来，她掩嘴笑：“苏凉，这一个暑假你干什么去了？晒的跟黑炭一样！”

  “戚老师，我这个可是健康的小麦色哦！”苏凉不服气地撸袖子。

  “小麦要是这个颜色，那不是跟煤炭一个色了嘛！那我以后再也不吃面食品了！”

  跟苏凉一起入学的，有胡晓阳、苏安，还有别的一些年纪够了的孩子。学前班升上来的倒是都在戚小玉的班里，另外办入学的在别的班里。安溪镇小学的一年级这年有五个班，每个班有40至50名学生。

  苏安已经得到消息所以没表示什么情绪，胡晓阳惊奇地睁大眼睛：“苏凉，你怎么也上一年级？不会吧，我记得你才7岁啊！”

  “你记错了，其实我已经八岁了！”苏凉面无表情的说瞎话。

  “你又说谎！你这个骗人精！”

  苏安的头凑过来：“我也觉得很奇怪，苏媛不是入不了学嘛，为什么你可以？”

  “因为我谎报了年龄！这个答案你们可满意？”

  “我就说嘛！戚老师戚老师，苏凉她年纪没到…”胡晓阳嚷嚷开了。

  苏安堵住他的嘴，边摇头：“胡晓阳你怎么这么笨！我们每个人的出生日期都是有登记的，来入学的时候那张卡片上不是都有吗？年纪这个事可不是我们自己说了算的！”

  听完的胡晓阳怒：“苏凉你又骗人！”

  苏安摇头，看向苏凉：“新衣服，新书包，新鞋子。苏凉，你那干爹对你有够好的！”

  苏凉理啊没理，低头翻看新拿到的课本，想想真是忧伤，居然要学“我爱北京天安门”，泪流满面有木有？！

  可有些人就是要上来找虐：“苏凉我跟你说话呢！我都听到妈妈和婶婶们说的话了，你这个干爹，是不是你弟弟的亲爸爸啊？”

  苏凉的面色一冷：“你说什么？”

  “哼！我才不说第二遍呢！”苏安扭头过去。

  “你最好收回刚才说的话！苏安，流言止于智者，虽然我知道你不是智者，但是没想到你这么愚不可及！”

  胡晓阳一脸搞不清情况的表情：“你们在说什么啊？什么干爹什么亲爸爸啊？”

  苏安情绪一激动脸就会红：“苏凉，你在骂我是不是？”

  “呵~我倒是忘了你连愚不可及这种成语都是听不懂的！回家查查字典吧，阿后！”

  “阿后？”胡晓阳的表情越来越不解。

  戚小玉这时走近教室，在门口拍手：“同学们，今天报道就算完成了！明天记得准时来上学，不要迟到！”

  七嘴八舌的“好”，教室里的人很快作鸟兽散。苏凉拎起书包，在门卫室里找到苏沧，他正在跟董爷爷下棋。

  董爷爷笑眯眯的：“凉丫头，你父亲的棋品可是比你好多了！”

  苏沧背对着女儿，回头才看见：“凉凉，已经好了吗？”

  苏凉把心里翻滚的情绪压下，展露笑颜：“爷爷，我才7岁！爸爸，走了走了，不要跟爷爷玩这么幼稚的象棋！我们回家玩围棋去！”

  董爷爷：“……”

  苏沧拉起女儿跟他告别：“董老爷子，以后凉凉还是请您多照看一下。家里已经脱不开身，只能麻烦您了……”

  董爷爷大手一挥：“知道了知道了，你这地方就没你家闺女爽快了！”

  “爷爷明天见！”后座上的苏凉回头挥手。

  看着那对父女的背影远去，董爷爷才摸摸鼻子：“这两个人明明都有烦心事，还要表现的若无其事，真不愧是父女！”

  上坡的时候，苏沧跟女儿说：“看爸爸一口气冲上去！”

  “好！”

  终归是差了那么一点，苏沧骑不上去，只能停下来走路。却不让苏凉下来，拖着车爬坡。

  “爸爸，最近没陪在你们身边，对不起。”苏凉忽然说。

  回头弹了下女儿的额头，“你说什么？是我要忙田里，你妈妈要忙小冽，顾不到你！”

  苏凉捂着额头：“痛……”

  苏沧笑了，眉眼弯弯：“痛什么痛？就这么轻轻一下！”

  “爸爸，其实你练就了盖世神功，你自己没发现而已！爸爸可是我的大英雄！”

  苏沧忍不住哈哈大笑，又回头弹了一下。

  曹爱霞还没出月子，章花已经明确表示过撒手不管了。罗绮每天早上过来，晚上回去。苏沧的第二茬玉米已经播下去了，又要顾家里，又要管田里，还有传的纷纷扬扬的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