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浮出水面

  这几日风和日丽，晴空万里，天气的确转好了很多。

  因为上次凌思茹的帮忙，蓝若儿的日子真的清闲了下来。凌思茹好歹也是南宫逸的妃子，如今没有王后，便是执掌后宫的女人，所以，苏昕当然不敢去违逆。

  而且蓝若儿来这里的日子尚短，却总会有一些过来求情的，这一点，苏昕也是看在眼里。

  在这王宫之中，不懂得察言观色是不行的，至少，苏昕是听了凌思茹的话。

  不过，在这里，蓝若儿就像是被世人忘却了一般，上次之后，南宫逸再也没有出现过，而南宫恒也像是消失了一般，无声无息。

  不管是否危险，蓝若儿都决定自己要去南苑看看，上次给南宫晴带来那么大的麻烦，实在不是她所愿。即便是今日，蓝若儿无名无分，说一句抱歉也是应该的。

  南苑的寝宫之中一片肃静，静儿轻手轻脚的走到了南宫晴的身边。

  自从上次的事情之后，南宫晴的身体就急转直下，也许是因为太过担心孩子的缘故，最终隐忍不住，去找南宫逸了。

  今天，也是她拿到结果的日子。与其在这里苟且偷生，悼念他人，南宫晴还真的不如保住楚意歌的性命。

  这么多年了，南宫晴一直都知道，南宫逸怨恨的是自己才对。若不是她的执着，南宫逸的母后就不会出事儿，一切还是幸福的存在。

  但是因为爱情，她偏偏就那样做了，害的南宫逸原本的幸福，烟消云散。

  这一切，是蓝若儿不曾知道的。南苑几年，她想通了很多。

  “王上回复了吗？”

  南宫晴很是疲惫的睁开眼，如今，她已然一点力气都没有。

  这事情牵连甚广，之后一定有点什么蹊跷，如今却已经不重要了。

  “有......。”

  静儿还在犹豫着，递上了一封信件，还有一个锦囊。

  其实静儿回来的时候，有些犹豫。她跟在南宫晴身边很多年，很清楚南宫逸究竟要的是什么。然而这次，这灾难来势汹汹，静儿虽然是一个奴婢，也看出了其中的端倪。

  楚意歌深爱蓝若儿，而这一切都是利用了楚意歌的爱冲着蓝若儿来的。

  南宫晴虽然最担心，但是却是最最无辜的。想来也是，南宫晴在王宫之中与世无争，就算是南宫逸的心中再难受，也记得南宫晴还是他的姑母呢？

  怎么平静了那么久之后，有一天突然冲着南宫晴来了点什么呢？

  南宫晴平静的接过信件，仿佛在等待她的不是命运的裁决，而是一种解脱。相关联的人都死了，就剩下她一个活在世上，还不如下去陪伴呢。

  “长公主，王上怎么说......。”

  静儿似乎比南宫晴还担心这一切的发生，双目焦急，看着南宫晴。

  “没有什么，都是预料之中的事情。”

  南宫晴没有正面回答，极为淡然的打开了那锦囊，一包药粉应声掉了下来。

  静儿弯腰去捡起，却在那一瞬间，瞪大了眼睛，似乎难以置信。

  “怎么会？长公主好歹也是王上的姑母，何以如此。”

  静儿大惊，没有想到这么多年都过去了，南宫逸竟然还做的如此的决绝，他们原本不是一家人吗？静儿还以为南宫逸这么长时间不去追究，是已经忘却了关于这件事情的所有。

  这是一场痛苦的回忆，同样萦绕在南宫晴的心中挥之不去。

  “姑母？怕是当年王后死了那一天，他就不会把我当成是姑母吧。不过这样也好，与其思念，还不如就此了断。我这一生唯一对不起的人，便是我的孩子。他注定生下来就不幸福，如今我真的不想要连累她了。”

  南宫晴叹了一声，一切都是因果报应，天理循环。当年自己那么做，就早就应该想到，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只是可怜了楚意歌，身份尴尬，只能够留在大周王宫，做一个活死人。

  “长公主　，这事情也许还有转圜的余地呢？”

  静儿试图劝阻南宫晴，她知道为了楚意歌南宫晴很容易做傻事。毕竟现在的南宫晴完全没有盼头了，好像是什么都走到了尽头一般。

  “我不想要什么转圜，现在也是时候处理这些事情了。”

  南宫晴没有多想什么，心中的想法便直接说了出来。静儿在一边听着，不由的担心了起来。

  “但是，娘娘，王子殿下刚刚与您相认，您怎么忍心留下王子殿下一个人。”

  静儿只是知道，如今能够牵制南宫晴这些想法的，也只有楚意歌一个了。结果当南宫晴听到了楚意歌的名字之后，眼神之中却无尽的苍凉，低声说道：“我连他的命都保不住，算什么母亲，要知道他的一声坎坷，都是因为我。”

  南宫晴彻底不想要说什么了，也许静儿只是好意，但是对南宫晴来说，正好说道了她的心里。

  如今，她没有什么舍不得，只是感觉对不住楚意歌。要不是自己，楚意歌原本还是好好的，至少生活在楚国，不会有任何烦恼，说不定已经成为了楚国国君。

  那年，知道了南宫逸要挟楚国，只为了这事情，南宫晴就知道，南宫逸只是想要发泄而已。

  “长公主......。”

  静儿跪在了地上，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南宫晴一直都是一个坚决的人，有什么决定，谁都阻止不了。

  就像是那年那个大胆的决定，到现在为止，都是南宫晴在自食苦果。

  “长公主，如妃娘娘过来看您了。”

  小惠看着院子里面没人，就自己进来了。

  南宫晴看到了小惠，连忙将锦囊的东西收了起来，微微扬起嘴角说道：“让如妃娘娘久候，真的十分过意不去，小惠快点把娘娘请进来吧。”

  这个事情，凌思茹不请自来，南宫晴却也明白了其中的道理。

  也许从蓝若儿不知道为何来到南苑，她就应该发觉。只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对于蓝若儿，她也只能自私一把了。

  “长公主，最近气色还算是不错，臣妾还在顾念您的身体，带了点补品过来。”

  凌思茹走了进来，笑意盈盈的站在南宫晴的身边。说实话，凌思茹是真的很重视南宫晴，也很尊重，至少在没有蓝若儿的事情之前，她做的事情都是真心的想要帮助南宫晴的。

  现在，也不能够说凌思茹对南宫晴的感觉变了，她是有些难过，但是有些事情确实是迫不得已。

  南宫晴笑了笑，让凌思茹坐在自己的身边。

  “如今，除了如妃娘娘，怕是没有人会关心我了。只是天气也冷了，如妃娘娘这一次次的赶过来，实在是让我过意不去。”

  南宫晴一如既往的客气，但是凌思茹却有点犹豫。虽然凌思茹知道，成大事，完全不能够拘泥于这些小节，如今她就算是再舍不得，也要这么做了。

  不然，蓝若儿一日在宫中，就还有机会东山再起。

  就像是南宫恒说的，有时候蓝若儿实在也不笨，很多事情都能够猜到一部分，自己若是再不想想什么办法，只怕是到时候会功亏一篑。

  这一切，都是凌思茹背着自己良心做的，当然不安。

  “长公主就把臣妾当成是家人看待吧。这后宫尔虞我诈，臣妾也唯有在长公主这里，才有片刻的安宁。”

  “如妃娘娘是安宁了，却把这尔虞我诈带到了南苑来。”

  南宫晴已经决定接受南宫逸的要求，也许是在凌思茹过来了之后，才发现，根本就没有任何转圜的余地。为了楚意歌她现在必须要死。

  “长公主可是在抱怨王后娘娘的事情。臣妾万万没有想到，只是觉得娘娘心地善良，蕙心兰质，平日在宫中也不谐争斗，所以便想着引荐一番的。”

  凌思茹的心跟着揪了起来，想来南宫晴突然开口，肯定有点别的意思。

  “静儿，天气凉了，带着小惠去膳房准备点汤点给如妃娘娘。”

  小惠虽然不放心，毕竟这南宫晴也是主子，在凌思茹同意了之后也跟着走了。

  凌思茹站在南宫晴的面前，心中十分紧张。她不知道是不是南宫晴看出了什么，但是她却不想要破坏自己的形象。

  “长公主有什么话想要跟奴婢说，这小惠与静儿都是自己人，实在不用如此。”

  只是事情都揭穿了，凌思茹还是努力的保持镇定，告诉自己那是自己多想了，其实南宫晴这里，什么都没有发现。

  “我想着，小惠虽然是自己人，但是我不想要静儿卷入其中，静儿跟随我十几年了，我不舍得她。”

  “长公主这话是什么意思。”

  到了该把话说开的时候，南宫晴也没有拐弯抹角的习惯。她原本是大周最受宠爱的公主，性格直爽，就没有藏着掖着的毛病，尽管现在事易时移，南宫晴也不想改变自己的处事。

  “我的话意思很是明显，我一直以为如妃你是一个不错的女子，推心置腹，想不到最后还是你把这战火烧到我的院子里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