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4章 不离

  “煜，明日我想去灵云寺一趟。”

  江蕊忍不住握住了手中的玉佩。

  她还有个未解的心结，关于她为什么会来到这个时空，又为什么会那么凑巧的和云筱韵长得一模一样，还有那句‘缘劫本非浅，奈何惹桃花’到底预示着什么，以及很多事情，她百思不得其解。

  上次见那个道人，她就觉得他无论怎样佯装微醺的醉意抑或年迈的苍老，都掩不住满身的仙风道骨、鹤发童颜。

  “等明日我下了早朝，陪你一起去。”

  “啊...不要。你下早朝都很晚了，我想出去顺便游览一番，如果你不放心，大不了把杏儿一起叫上就是了。”

  不知道为什么，凤冥煜这几日总是事事都要插进来，她听说战事蛮紧的啊，他怎么还会这么悠闲？

  说实话，她还是一直不习惯和他在一起，他的光芒太过耀眼，让她隐隐不安。虽然表面不说，但实际她一直在不安。

  她只答应了他们要尽自己的力量阻止这场战事，一旦到了适当的时间，她一定会再度离开，至于结果如何，实在不是她所能左右或预料的。所以现在的一切，不过是一场游戏，谁都不能交付真心，不然结局只会是输，无尽的输。

  “那就别去了。”他今生今世还没有对一个女子如此，可谁想她竟然不领情。她就这么不想和他在一起？还是，从头到尾，就一直想着离开？想到这，那种莫名的怒气就越发难以掩饰。

  凤冥煜微微抿了一口酒，言语间带着不容抗拒的王者之威，丝毫不容更改。

  *

  晴朗的冬季，天色一点点暗了下来，傍晚的夕阳，也在这时格外美丽。

  未央宫内一切安静，凤冥煜批准奏章，表情如雕像般俊美，却又难掩傲慢的寒意。时而凤眼微挑；时而带着些肃杀的冷峻；时而又成竹在胸，一个帝王的胜券在握……对上凤冥煜突然间抬头深不见底的墨眸，江蕊忍不住面颊微微泛红，暗暗责怪自己为什么会看他看得入了神。想着想着，一阵尴尬，赶忙唤来杏儿，让她去那些桂花糕来。

  杏儿出去，江蕊也无事可做，不由在心底独自郁闷。这男人明明一直在御书房批准奏章，为什么现在非要改到这里来？害得她也不好睡。

  许是心焦，左等右等不见杏儿回来，她随手找了本书，看了起来。

  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度。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秦观的这首《鹊桥仙》的确不错，牛郎织女这一古老的神话故事，在古诗词中，早已是写滥了的套子。多少名家咏七夕，每每感叹双星聚少离多，秦观此作能于俗套中翻出新意，可谓匠心独运。两情若是相许，又岂在乎时间的关系呢？

  她忍不住轻声念了最后一句：“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错。若是了本王的女人，那么无论生死，都得一辈子和本王在一起。——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不知何事，他已经来到了她的身后，把她拥进怀抱霸道地宣誓。那语气，亦如同警告，告诉她她一辈子都只能是他的人。背叛他的后果，将会是死路一条。大有顺他者昌，逆他者亡的意味。

  江蕊一阵慌乱，恰巧在这时看见杏儿门外不知如何是好的身影松了一口气，连忙往后退了一步，快速开口：“杏儿，进来吧。”

  凤冥煜恢复常色，移至桌前重新批起了奏章。

  平日里最爱吃的桂花糕突然间索然无味，独独那句诗还在耳边回响——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