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6章 一 十四女孩

  朱红的柱子撑起蜿蜒的长廊，宽长的裙摆拖曳在反光的大理石板之上，镂空的花纹透出淡粉色的里衣，黑色的长发在腿弯处因被风的拂动轻轻摇晃。东方墨白双手交于身后，双眼中的痴迷溢于言表。

  他轻轻的呼唤“艳倾”三千年的思念，三千年的痴心。

  对面的女子转过身来，不施粉黛的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柔声回应“东方，有事吗？”

  东方迫不及待的将女子揽入怀中，诉说自己的情意“艳倾，这一次留在我身边可好？”

  然而，女子却伸出手推开他的身躯“东方，打听的如何？”

  他眼中光芒黯然“今年他年岁刚刚十七，却已是堂堂武王，此人好色成性，竟然斥巨资打造青馆，艳倾，他定然不是你认识的离渊了，何必如此？”

  艳倾的视线从他的身上离开，语气坚定，眼色冷漠“不可”

  东方就那样看着视线下的女子，明明还是那样一张脸孔，却再也没有看见过如初的笑脸，那年桃花树下，粉色飘扬中，身着素色的浅浅少女就只能留在自己的记忆里，画笔下。

  察觉到身边男子的落寞，她稍作掩饰，扯开嘴角“东方，我不是答应过你吗，待我大仇得报，我会跟你走”

  “怕是到时会后悔，也是可能”

  身后传来格外淡漠的声音，两者皆转身过去。

  男子身穿玄色锦袍，微微敞开的衣领，露出红色的衣服，紫色的发丝高高束起，他一手提着酒壶，一手执着酒杯，“泠泠”的流水声，杯中盛满了鲜红色的液体，细细的闻过去，能闻到鲜血的味道。

  艳倾蹙着眉头“堂堂魔皇，不以吸食人血来加持功力，想必也不会死才对”

  他瞬移止她眼前，“若我以你为食，从此以后也许就不会再伤人了”

  东方一惊伸手扯开噬骨的身子，冷眉一竖“离她远点”

  噬骨遮掩掉眼中一闪而过的疼痛，甩了甩衣袖“放心，堂堂魔界公主，更是长了我上万岁，岂是我所能靠近而伤害的”

  艳倾轻轻一笑“也是，若真是要按照魔龄来算，我可算是你的太岁才是”

  噬骨眉心一冷“休得胡说”

  艳倾并未理他，腰身一转，变作一十几岁模样的女孩。蝴蝶髻，粉白纱，腰带上的银铃灵灵作响。

  “这是做什么？”

  女孩将耳边的发丝挽到耳后，似是来自地狱的恶魔一般弯起嘴角“惩罚开始”

  看着女子眼中的杀意，冷的就像被鲜血浸过的冰晶，就是噬骨也没有这样的冷漠。他垂眸看向身边俊逸温柔的男子，也是，曾被人温暖过的心脏除非被伤到透顶，又怎会轻易冷掉。

  东方看着女孩，天真不谙世事的脸蛋还没有脱稚气，耳边的寥寥发丝，可那眼中的寒冰让人不寒而栗，凭着漓源的狡诈，恐躲不过他的眼睛。

  然则，下一秒，只见女孩轻轻眨了眨眼帘，再深深视之，瞳孔中闪着亮亮的光泽，好像还未见到过世间一切黑暗，能她的眼中见到最为清澈的水泽。就是眼底刚刚的凛冽之色也消失的无影无踪。恍若幻觉。

  清风过，花零落，水云展，发丝清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