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疏远？

  苏忧墨把阁中事务处理了一下后，全部交给长老，准备带着白琬泠出阁游玩散心。

  不得不承认苏忧墨是个好师傅。江湖人是血腥的，杀手尤甚，可是他却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把白琬泠养的“出淤泥而不染”，连伤了人都会内疚的哭。

  洛府所在的月城是个混乱的地方。四国内素来流传着“枫河女儿美如玉，玲珑佳人在月城”的话，美人的诱惑，无论是江湖还是官场都有人抗拒不了。如此一来，月城鱼龙混杂。或许，与你擦肩的布衣百姓就是朝中大员，始终笑眯眯书生模样的男子是令人胆颤的杀人不眨眼的大盗……在月城，永远不要意气用事，因为你不知道你惹的到底是什么人。

  为了让白琬泠散心，又不接触到血腥，苏忧墨把游玩地点定在了乾山。

  “琬儿这几日可还好？”

  “有劳师傅挂心，琬泠很好。”

  闻言，苏忧墨暗自叹息，那个喜欢拉着他袖子撒娇的小女娃变的如此礼貌，难道他们师徒真的要疏远了？

  “琬儿怎么跟师傅这么生疏？”

  “尊卑有序，不可乱来。”

  “什么尊卑有序。”苏忧墨皱着眉抬起白琬泠的头，让她看着自己的眼睛，“何为尊？何为卑？这清音阁没有人比你更尊贵。”

  白琬泠看着苏忧墨，一字一顿

  “师傅说笑了。自古便是师为尊，徒为卑。以往是琬泠不懂事，仗着自己年纪小刁蛮任性，现下知错了，还请师傅责罚。”

  “琬儿，你真的是长大了。”

  苏忧墨放开手，声音沙哑了几分，他走到柳树边，背对着白琬泠。白琬泠这才发现他今日竟是穿了一袭青衫，有些清冷的味道，夕阳暖黄的光洒在他身上，格格不入。白琬泠第一次感觉到苏忧墨是孤傲的，如墙边那一丛翠绿青竹，不屑世俗。

  “怎么会不长大，你已经十岁了。”苏忧墨自嘲道：“再过几年，你便该许人家，做别人的妻子了。可我，还是把你当个孩子看，觉得你还是那个襁褓里的小婴儿。琬儿你还记得吗？你小时候除了师傅最粘的就是我。师傅他要处理阁中事务，常常把你丢给我照顾，而我又忙着练剑复仇，没什么心思搭理你，你就一个人安静的在一旁玩泥巴，不吵也不闹。”

  苏忧墨回头看看白琬泠，温润地笑了

  “是不是觉得自己小时候很乖？”波光粼粼的眸里满是笑意，“你错了。那只是表象罢了，一旦我收了剑你就会扑过来，奶声奶气地让我抱，偷偷把泥巴抹在我身上。”

  “师傅。”

  苏忧墨没有理会白琬泠的阻止。

  “师傅他不理你的时候太多了，喂养你成了我的任务。老实说，我是第一次喂养孩子，连自己的妹妹也没有如此上心。有很多人都觉得我把你宠坏了，刁蛮任性，活脱脱是个小魔王。可那又如何，不管你闯什么祸，惹多大麻烦，师傅都会帮你摆平。江湖也好，官场也罢，只要你想就放手去做。”

  苏忧墨浅笑如故。

  “吾为汝剑，刃破天地，纵横江湖，无畏无惧。”

  “师傅，你……”

  白琬泠不知道该露出怎样的表情。苏忧墨说的事情她已经不记得了，而那句“吾为汝剑”更是让她不知所措。

  “琬儿，你告诉师傅，如果师傅离开了，你会不会难过？”

  “会。”

  听到白琬泠干脆的回答，苏忧墨怔了一下。

  “如果师傅离开了，琬泠会很难过很难过。”

  “真是不枉师傅疼你一场。”

  白琬泠疑惑地看着苏忧墨，突然想到一种可能，吓得从榻上跳了下来。

  “师傅，你不是要离开吧。”

  “离开不好吗？”

  “不好！”

  白琬泠赤足踩在地上，拉着苏忧墨的手强迫他低下头看着自己，纤长的秀眉拧在一起。

  “琬儿，人总是要分开，这不是你能决定的。”

  “我不要，我不喜欢，师傅，你不要我了吗？”

  白琬泠说话已经染了些哭腔。裴离夫妇已经离开三天了，师傅一直都没有来看过自己，怎么一来就说要离开啊。

  “放心吧，师傅不会离开的。”

  “真的吗？”

  “嗯，当然是真的。整日呆在阁里无趣，师傅明日带你出去玩。”

  “出去？去哪里？”

  白琬泠大眼睛忽闪忽闪，看得苏忧墨心里一阵柔软。

  “去了你就知道了。今天你好好休息，明日卯时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