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灵域

  第3章灵域

  山风阵阵，星空点影。

  山崖之颠，牧羽枕着双手，斜躺在草地上，深邃如夜的精眸眺目着星穹天野，口中叼着一叶青草，微微嚼动之间。任由那苦涩之味在口内蔓延开来。

  想起傍晚失败了的冲脉，牧羽自嘲的涩涩莞尔，抽手遮着了双眼，恍惚之间的那一片黑暗，给了他微微的安静。

  夜渐深，暗色如漆。

  牧羽挣起身子，平静的脸上犹如这星夜一般平静，依旧是如漆夜一般的双眸，眺望向远方。那里群山在夜色下，绵延连绝，无尽无穷。

  “难道，注定这样了么……？”从这个少年口中传出低低的自喃声音来，忽然，少年惊起，仰天暴号：“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少年稚嫩的声音回荡在山崖上下，响彻天宇。

  这是一个少年的无可奈何，在这强者为尊的世界，弱者只能是被压迫和欺凌。这样的感受，对牧羽来说，可以说是很有体会。就因为他就是那个属于无法存在的存在。

  那个让他深恶痛绝的存在——弱者。

  嘶吼完，少年气息渐渐冷却下来，深邃双眸遥望向远方。脑海中，无尽无奈开始蔓延。

  他深深知道，在这片叫做“灵域”大陆上，强者和弱者之间意味着什么，那可是云泥之别。

  灵域大陆，是由得四大异域的总称。而这四大异域分别是：极北魔域，东海妖域，南疆人域，西漠蛮夷兽族。

  相传，极北魔域是一块万年玄冰之地，自天地始开之时就已经存在在灵域大陆上了，因为魔域太过强悍的冰玄之力，使得生灵无法在这片环境之中生存。可是，却是有一种超脱世俗之外的生灵，意外的存在在这生灵难存的地域之上，那便是被世俗界称作，魔族的种族，一种被世俗界所不能容纳的存在。

  魔族，天生的嗜血族种。拥有着天生的魔力，就算是幼小的魔种，也有着凡人武者意义上的炼体三重境界以上的实力，而且又因为魔族天生嗜血的原因，这使得他们变得相当之可怕，一直为其他种族所忌惮和排斥。

  东海妖族，远离各个大陆，临于海界，一直于世俗界没有任何关联，千百年来从未曾出过海域，所以，是灵域大陆最为神秘的种族。

  南疆人域，多为人族积聚，千百年来混战之后基本大局已定，将南疆人域分为大大小小四十个区域，一域一国，便有了南疆四十国。四十国之间相互依存相互戒备，以此存在已经上百年时光，相安无事。而使得各个国家如此安静的最主要原因就是，宗门。

  宗门，一个足以令世人敬仰的存在，一个超脱于各个庞大帝国的存在，就算是南疆人域最实力强悍的摩云帝国，落神帝国，修罗帝国，以及牧羽家族所在的炎洛帝国，这样的庞然大物，也对尊门的存在忌惮三分敬仰七分。相传，曾经有个并不算小的帝国，惹恼了一个二流尊门，而被一夜之间从百朝之列永久除名。据说，那一战那个尊门仅仅是出动了一名天元境界的武者，和数名灵动境界武者，如此规模，一夜之间竟然可以将可以算作一个帝国的存在，屠灭殆尽，那是多么恐怖的实力。

  这也使得世人对武者有了一个重新的认识，武者不分正邪，修武之体皆为武者，实力巅峰这移山填海，步碎虚空也是不足为奇。千百年来，前人世代沿袭下已是将修武划分成完整的体系，无论是修魔还是修武之体，不分区别，这也使得修武时代进入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峰时代。

  这修武体系便是：炼体，神魄，元丹，灵动，地元，天元，最后踏至神磐祖境，步入传说之中的永恒轮回。

  而每个阶段下，又分九个小层次，好似九重天，一重是一难，便有了九难九劫修武体的说法。

  只是可惜的是，因为限制，南疆人域修武者，无法冲击进神磐祖境。所以，在武修者眼中，踏步武道最巅峰，似乎只是一个传说，因为，从来没有人真正的踏入过那个最高境界。那是一个只能是存在在他们幻想之中的存在，一个可以让他们付出一切也在所不惜的追逐。

  而西漠蛮夷兽族，是唯一延续着玄古时期人类生活习俗的种族，他们以猎捕妖兽为生，过着原始族群一样的生活。在四大域里本来是实力最弱的存在，可是，他们也是拥有着一种先天的本事，那便是，驭化妖兽成为他们的战骑。要知道妖兽在南疆人域可是武者十分忌惮的，因为妖兽天生的野蛮和残忍嗜血，又有着强悍的实力，遇到它们，同阶武者近乎是没有生还的可能。

  妖兽也分六阶，刚出生的幼小妖兽的实力也至少可以和武境炼体三重相当，随着妖兽的慢慢长大，实力也会随之增强，甚至，多年前一头成年雷齿虎王闯入世间，上千名地元境界，天元境界武者最后付出了死伤一半的代价才将其制服轰杀，可想而知，妖兽该有多么可怕。而妖兽又因为天地衍生，拥有着吸收狂暴天地灵力的能力，所以，也使得他们出现了属性上的差异：那就是风，火，雷，电四大属性。

  妖兽之列强弱也分，自然是与人类武者可以同比的，妖兽实力却绝非是同境界武者所能睥睨，

  四大异域本是一块，只是不知为何后来四分，至于这四分的原因，已经是无从考量了。灵域大陆分割千万年，魔域极北隔着谟坷结界于西域蛮夷之地相望。而蛮夷之地，又与南疆人域接壤相连。只有东海妖族域，隔着一望无垠的东噬海和三域分开。

  ……

  “我不甘心，这重天，我怎能就这么庸碌，我一定不会这样下去，不会……”牧羽深邃的目光中透出坚定的光，那是一种不属于他年龄的坚韧。

  在清冷风中，牧羽迎风而立，少年的身影多了几分伟岸的感觉。良久之后，他才转身向山下走去。

  晌午十分，天气有些炎热的感觉，今天距离灵力测验已经过去整整七天了。

  牧羽行步匆匆的向着后山方向步去，清俊的脸上闪动着几分激动的神色，因为后山的幽昙花快要盛开了。这幽昙花可是奇特的很，每至秋变之时的傍晚盛开，而且盛开的时间也就是那么短短的一刻钟，是花中的奇类。不但如此，幽昙花还有一种奇特的功效，那便是凝气活於。而这采摘幽昙花的时间也得恰到好处，不然这药效就折去三四成。

  “终于是快到了。”少年牧羽看着就在不远处的幽昙花，那花已经盛开，此时采摘，药效保持肯定是非常完整的：“今天爹爹一定会很高兴的！”牧羽想到这，少年冰冷的脸上露出一丝喜悦的笑容，不禁是加快了步伐向着幽昙花绽放的地方走去。

  走到幽昙花边，牧羽就闻到那股属于幽昙花独特的清香，沁人心脾。牧羽每年的这个时候，都会来这里采摘幽昙花，今年自然也是没有列外。

  正当牧羽弯腰摘起一朵幽昙花的时候，一道极其阴阳怪气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呦，这不是废物牧羽么？”

  闻言，牧羽的眉头便微微皱起，来者不善，微微转身目光迎上身后而来的几个人。

  是五个和牧羽年纪相仿的少年，为首的正是那个被称作是，牧家天才的牧凡，牧凡身后几人牧羽也是认识的，不过都比牧羽要大一两岁，却站在牧凡身后，明显的有那么丁点的距离，再看看他们谄媚献笑的样子，牧羽就觉得好笑，也不自觉就表露出来了。

  说话阴阳怪气的牧力看到牧羽莫名其妙的笑，而且是对着自己，顿时是有些火：“喂，你小子笑什么？”

  牧羽摊眉，摇摇头说道：“我没笑什么！”随即就转过身，继续弯腰去小心翼翼的采摘身下的幽昙花。

  牧力看到牧羽如此一般，明显的嘴角抽搐几下，要是换做常日里，他早已将这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子，打得哭爹喊娘了。可是今天不一样，因为牧凡在这，这个整个牧家族中位靠前三甲的天才少年。

  所以，牧力转头，极其谄媚的看向牧凡，见得牧凡微微点头后，心里也就不那么娇做。大步横踏而出，就朝着背对自己的牧羽走去。

  行到牧羽身后，直接是探出一只手来，拍在牧羽肩膀，将牧羽拉起。本来牧羽是感受到从身后而来的那股力量的，可是他的速度着实是有些慢。

  “牧力，你要干什么？”牧羽精眸怒视着牧力，双眼间流露出风怒的气色。

  牧力看着几乎暴怒边缘的牧羽，心中大呼爽快，更加咄咄逼人的指着牧羽手中的幽昙花道：“我就要这个……”

  幽昙花只有对受伤多年积郁下来的伤者有功效，对平常之人可是没有一点作用，可是这牧力竟然张口便要自己好不容易等了一年的幽昙花，这让牧羽怎么可以不怒，毕竟只是一个十五岁的孩子。

  “你休想……”牧羽狠瞪着一脸笑意的牧力，冷声道：“除非我死，否则，休想！！！”

  牧力对牧羽的话，不置可否，：“那就让你好好体会一下，什么叫废物。”言语之间，牧力全身就散发出极其雄浑的灵力波动，牧力叱笑一声，身形猛的就向着牧羽冲去，五指紧握成拳，向着牧羽轰砸而去。那一拳似乎破风，在牧羽思绪未及之间，一道霸道的力道就从他胸口传来，紧接着，身体也随着那道力倒飞出数步，才停下来。

  “炼体第六重”

  感受到那拳头之上传来的灵力波动，牧羽心中突然无奈，那可不是自己所能匹敌的。炼体三重和炼体六重，一个在天一个在地。

  “废物，依旧如此不堪一击。”牧力缓缓收回拳，讥笑着说道：“果然是和他那废物老爹一样，坐吃等死吧！！！”目光扫过地上散落的幽昙花朵，牧力回看之间，伸脚就将其慢慢压碎。

  看着面前一幕，五脏剧痛都无法掩盖此时他的怒火，牧羽双眸开始变得通红，全身气息，似乎突然之间在发生极大的变化，那是一种不属于人类的气息，更准确的说是一种野兽的感觉，暴戾嗜血的感觉。

  “呵！有意思！”一直注视着这边的牧凡也是心里一惊，没想到这小子竟然有这么强大的气场。

  而被牧羽死死盯住的牧力，此刻却不是那么好受，看着牧羽那赤红的双眼，再加上那无风自动的一头银发。俨然是妖兽一般，在向他行步而来，感受着周身灵气的突变，牧力有些心底发虚的冲着牧羽喊：“你……你……别过来啊……你再过来，我……我真的不客气了我。”言语之间的颤了无法掩饰。

  看着越来越近的牧羽，牧力慌了，竟然连动手都惊吓的忘记了，直到不远处的几人提醒之后，他才缓缓过来，就算这家伙能有强大的气场又能怎样，还不是一个炼体三重境界的废物么！自己还有什么怕的！再想到刚才的场景，牧力心头火也是更甚几分，随即，牧力立起身形，厉喝一声，双臂之上，青筋暴起，旋即化作两道金色拳影朝着迎步而来的牧羽砸去。

  “凡阶一品武诀，金碎拳。”

  顾名思义，金碎拳，练至大成，可碎金破石。

  几名少年看着这处，也是眉头一搐，：“凡哥，这个是不是太过了，炼体三重根本是承受不住武诀的力量的！”

  武诀分为：凡阶武诀，地阶武诀，天阶武诀，灵阶武诀四种，每阶又分六品。武诀的真正作用便是，将体内灵力利用武诀挥发出来，形成固有的力道，可将其攻击性数倍提升。可惜的是，这武诀一般都是大武者所创，世俗界流传的武诀最高境界一般都只会是在地阶左右，而天阶武诀和灵阶武诀，在这世间，似乎只是一个神话。

  曾经虽然也有过大神通者，在那些遗失的上古秘境中得到过天阶和灵阶武诀。可是，他们无不为之付出惨重代价。现今，存在在南疆人域巅峰的那几位神级人物，似乎也是因为此类武诀而走上巅峰的吧。

  牧凡微微点头，却并未说什么，只是目光死死的注视着那边，他也想知道牧羽到底有什么奇特之处。

  拳未至，拳风至。凌厉的拳风骤然抚起牧羽银色长发。牧羽就好像是失去生机一般，直直迎上牧力轰面而来的一拳。

  “这小子，傻了不成”

  要知道牧力炼体六重的实力，加上武诀，那可是足以和炼体七八重稍稍一战的啊！

  紧接着令众人咂舌的一幕出现了，只见牧力拳头触到牧羽的瞬间，牧羽体内竟然是涌出了一层白色将他包围其中，最后，炼体六重的牧力竟然在那道白色包围出现之后，径直倒飞出去，倒地不起。

  几人谁也没有看清楚那相撞的一刻，到底发生了什么。

  白色包围渐渐散去，那几人才从震惊中恢复过来，一涌来到倒地不起的牧力身边，抚摸鼻息之下，众人惊起：“死了，他竟然死了！”“轰”牧羽的身体也随着白色包围的消失而轰然倒下，那股强悍的力道也渐渐流出牧羽体内，马上他的气息就萎靡下来，一如从前一样。可是，如果，肉眼可见的话，一定会看到一股白色的光晕，在牧羽体内流转之后，缓缓汇入他的气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