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一章 螳螂已捕蝉 鹞鹰斗黄雀

2014-08-03 作者: 祁连风云
  第一一一章螳螂已捕蝉鹞鹰斗黄雀

  范疯子一路逍遥,时而疾驰,时而缓行,查访了几个村落,探寻了几处古迹,观赏了几处风景,不知不觉,便来到凤凰山下的另一个集镇。

  这是一个较大的集镇,各色人等来来往往,颇有几分繁荣景象。范疯子找了个僻静的酒馆,要了些酒菜,吃饱喝足,优哉游哉来到一个热闹之处,摆好了卦摊儿,盘腿而坐。

  一路上走来,范疯子貌似悠闲,实则处处观望,的确发现了几个形迹可疑之人,包括在适才酒馆之时,也出入过几个值得嫌疑的酒客,然而范疯子冷眼旁观,假装一无所知。不这样又能如何呢?你凭什么怀疑人家?有些事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否则反倒是自己失礼了!

  今日的生意格外繁忙,估计一来是集镇上人多,二来是“疯卦师”的名气越发传开了。总之,范疯子忙得不亦乐乎,得空的时间并不多。然而,他始终没有忘记观察四周的动静和可疑之人。

  只可惜,半晌下来,竟然是平平妥妥,安安稳稳,什么闹心的事情也没有发生,这让范疯子有点失望:难道昨日的卦象不准吗?

  落日余晖,集镇上行人渐少,已是酉时过半,该到收摊儿的时候了。范疯子站起身来,眺望远处夕阳映照下若明若暗的凤凰山,心中呼唤道:师父啊,你究竟在哪儿?难道不知徒儿在四处寻找你的仙踪吗?

  范疯子怅然若失,不情愿地跨上黑豹,回头看一看凤凰山顶的晚霞,晃荡晃荡地出了集镇,踏上了回家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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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霞淡去,夜色渐深,范疯子双缰轻扬,两腿一夹,黑豹的蹄声急促起来。是啊,凤凰山距离会稽城也是几百里的路程,若不是加快速度,午夜之前是回不了家了。既然平安无事,不如早点回家抱老婆去,免得让红螺和钟伯再担心一夜。

  月初之时,只有星光,然而黑豹似乎并不为夜色困扰,每一个沟坎与路障都逃不过它的眼睛,一路上四蹄飞扬,疾驰如电。范疯子骑在马背上,耳边呼呼作响,浑身有一种透体的清爽,如同行走在云中一般,他喜欢这样的感觉!

  又到这一处丘陵了!这里草木茂盛,一条山路从草木中穿过,是凤凰山到会稽城的必经之路。

  白天,道路两旁葱葱郁郁,颇有一番幽深美丽的景象,今早路过之时,范疯子还在这里下马驻足,钻进路旁的树木中探寻一番,妄图找到一只野兔,也好尝尝自己亲手猎获的野味,只可惜就连一只麻雀也没有看见。这也难怪,每日里人来人往,哪个野物敢在这里出入呢?

  可是,此刻是黑夜!黑夜里,许多本来平和的事物会变得神秘、幽深、可怕,这个草木幽深之地便是如此!

  范疯子不由得警觉起来,眼睛的余光不停地观测着道路前方和两旁。就连黑豹的鼻息,似乎也有些急促起来。

  “扑棱棱”,草木中惊起一只飞鸟,啪啪着翅膀飞向夜空,发出惊恐而低沉的鸣叫,令人心惊肉跳。

  黑豹的身体忽腾一震,呼啦呼啦打气急促的响鼻。

  “死豹子,老毛病又犯了!一只飞鸟有这么可怕吗?”范蠡暗自骂着,耳目却格外用功起来。

  “呼——”,两个人形黑影从道路两旁的草木中飞跃而出,在道路正中侧向而立,刀剑横亘。

  范蠡一怔,闷声喝道:“来者何人?为何要挡我去路?”

  两人道:“休得废话,速速留下买路钱来!”

  范蠡冷笑道:“看爷爷给你!”

  话音未落,早已伸手探囊,两只飞镖应声而出,只听得“当当”两声脆响。

  不好,他们穿着护身的铠甲!

  说时迟那时快,只听得兀楞楞一阵呼啸,范疯子的马鞭已经是左右开弓,向前面二人袭去。

  二人腿脚受力,站立不稳,先后“扑通扑通”坐倒在地,在地上拼作一个“八”字,龇牙咧嘴叫唤起来。

  范疯子收好鞭子,正欲策马飞奔,忽然听得耳边呼呼作响,有物袭来,于是反手扬鞭而出,只觉得鞭子在空中飞速缠绕,力道不小。

  范疯子回手用力猛拽,却见从树上飞落下一个人影来!

  他正欲将那人影拉到近前,却听得另一边又传来呼呼响声,于是赶忙仰躺躲避,顺势抽出了腰间的短刀,果然见眼前又飞过了一条凌厉的绳索,若不是躲避得快,必然要被缠绑了!

  殊不知,正在这向后一仰,给了刚才落地的那人可乘之机,他飞快扔出手中的套绳,不偏不倚套在范疯子身上,随即用力一紧,范疯子上身动弹不得了!

  那人双手用力一拽,将范疯子从马背上拽落下来。他正欲向前进行捆绑,却见黑豹掉转屁股,飞起后蹄,向他频频袭来。那人慌乱间纵身向后一跃,镇静片刻,急声呼喊道:“快,快快出来,将他绑了!”

  草木中倏然间跳出几个人来,纷纷围拢过来,将范疯子绑了个结结实实。黑豹见此情景,仰起头来,发出一声无奈的嘶鸣。

  范疯子腿脚挣扎,然而纵有千斤之力,却无法摆脱这绳索的捆绑!他心中暗暗叫苦道:活该,活该,谁让你不听钟伯的劝告呢?眼下可好,只能见机行事了!

  适才套住范疯子的那人大概是头领,他来到范疯子面前,双臂抱在胸前,居高临下道:“范先生啊,难道你未曾听过‘双拳难敌四手’吗?纵然你有三头六臂,不也逃不过本将军的手心吗?哈哈哈!”

  范蠡狠狠道:“呸,狗屁将军!用这下三滥手段,竟然还好意思嘚瑟!”

  那人哈哈笑道:“兵不厌诈,恐怕这个道理范先生比我更清楚吧?若是本将军不用这下三滥的手段,能够把范先生留在这里吗?不过说句实话,本将军还是非常钦佩范先生的武功啊!”

  范蠡冷笑道:“哼,不知羞耻!明人不做暗事,你们到底是何人,到底意欲何为?”

  那人道:“暂且无可奉告,范先生过几日就知道了!来人呐,将范先生请上马背,一路上好生照应着,回会稽城郊。那里有我们的马车接应,不可让范先生一路在马背上颠簸啊!”

  这下可好,范疯子被抬到马背上,两只腿脚被捆绑在马肚子上,马缰绳牵在那个将军的手里,如今就是插翅也难飞了!

  范疯子又羞又恼道:“你们这帮烂货,就会用这些见不得人的手段!”

  那几个人哈哈笑道:“范先生受用吧?”

  范蠡仰起头闭上眼睛,真可谓欲哭无泪!

  黑豹远远跟在一群人马后面,垂头丧气,不时发出低沉的嘶鸣,仿佛在抱怨自己的无能。

  突然,一阵急促而凌乱的马蹄声由远而近……

  将军勒马驻足,侧耳细听,声色沉郁道:“不好,来人不在少数,情势难测,我等需调转马头,暂回凤凰山!”

  将军一声令下,队伍迅速转向,原路奔袭。

  然而行进不远,前面也传来一阵马蹄声!糟了,两面受敌,如何是好?

  将军沉吟片刻,下令道:“缓步前行,相机而动,准备突围!”

  很快两队人马相对而立,但见前面的人马迅速列队,刀枪横亘,将道路堵了个严严实实!

  将军手扶佩剑,凛然问道:“来者何人,为何挡路?”

  对面首领厉声道:“你等何人?为何深夜劫掠行人?还不快快下马受绑!”

  将军抱拳道:“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你我互无纠葛,何不各行其道?”

  首领冷笑道:“劫掠行人,扰乱治安,怎能是互无纠葛?还不速速放开所劫之人,你我再做计较!”

  将军道:“说得轻巧!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弟兄们,事不宜迟,杀!”

  将军大喝一声,挥起长剑!

  一时间杀声四起,刀剑铮铮,难分高下。双方皆为精武之士,防守严密,伺机进攻,互不相让,缠斗地十分激烈。将军这一方本来可以脱身,然而双方争夺的焦点都是范疯子,因此不肯轻易退却。

  然而毕竟寡不敌众,后面的追兵快要到了,若是腹背受敌,更难脱身了!将军当机立断,挥剑下令道:“弟兄们,撤!”

  将军挥剑劈杀,疾如闪电,打开了一个缺口,正欲牵着驮有范疯子的马匹冲出包围,无奈早已被对方兵士砍断缰绳,将范疯子的马紧紧牵拉一旁。

  将军回首一望,断然疾驰向前,后面的几个士兵见此情景,也伺机脱身,追随将军迅速撤离。既然范疯子已经到手,头领这一方面也不追杀,只可惜没有拿下一个口实!

  前面的一队人马逃离而去,后面的一队人马拿下范疯子,两路集结,该是整队向会稽城凯旋的时候了!

  突然,夜空中一声激烈的嘶鸣,只见一道黑影飞一样疾驰而来。将士们大吃一惊,却见正是范疯子的黑色坐骑,只是马背上多了一个人!

  将士们迅速严阵以待,然而那黑影丝毫不在意前面的人马和刀剑,横冲直撞,如入无人之境,只欲践踏而过!

  将士们惊慌之际,纷纷躲闪,瞬间让出一条道来。黑马飞跃人群之际,只见马背上的人凌空飞跃而起,随即落在范疯子骑的马背上。

  “驾——!”那人挥手狠抽马屁股,那匹马突然受惊,纵身一跃,冲出人群狂奔起来!

  等到将士们反应过来,却见两匹马已经消失在夜色中了。

  “嗨,窝囊!”

  那领头的在自己腿上狠狠砸了一拳,满面懊丧!

  这飞来之客到底又是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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