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0.第240章 正面对峙

  白露心满意足地从郝长老的炼丹室出来，脸上的笑容还未来及消失，就发现一个人出现在自己面前，拦住了去路。当看清来人是谁后，她笑得更灿烂了：“墨羽，你可真是稀客啊。前段时间我专程去找你，你都不肯出来，现在居然主动到这里来找我，今天这太阳从西边出来了。”虽然面上热情，但是语气中蕴藏着的幸灾乐祸，却是显而易见。

  丹修的丹室向来僻静，行人稀少，不用担心会被其他人看到不该看到得一幕，云倾月也就没有打算换个地方详谈。懒得和白露废话，开门见山道：“路鸣的处罚结果出来了，被判废除灵根，逐出宗门。”

  白露故做惊讶道：“呀，居然这么重的惩罚，那还真是可怜啊，他的后半辈子可就这么的给毁了啊。”

  强忍着想要把白露这张装模做样的脸撕成万千碎片的念头，云倾月冷冷道：“别装了，这决定就算不是你的师尊郝长老下的，你在其中也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

  白露立刻意识到，来者不善，善者不来，云倾月此行定然不是为了跟她说两句话那么简单。立刻收敛起笑容，讽刺笑道：“你想多了，他又没有得罪我，我为啥要和他过意不去。”

  早就预料到白露会是这种反应，死不认账，云倾月并没有因此而慌乱，她神色平静，淡淡道：“我听说大家都怀疑石瑞的失踪是你造成的，你说要是他的尸体在某处被人发现，身上有你的浑天铃造成的伤，并且死前保受折磨，那可真是太遗憾了。”

  白露眼神一冷，恶狠狠道：“你想威胁我！”大约是已经知道云倾月看透了自己的真面目，她也不打算维持在其他同门面前和善的模样，本来甜美的样貌上，满是森冷之色。

  “怎么会呢，只不过是举个例子而已。”云倾月轻轻笑了起来，仿佛没有看到白露眼中的狠辣：“留影珠真是一个好东西。就算听不见声音也没有关系，足以证明两名弟子半夜私会就够了。两人半夜发生了争吵，其中一人居然在那晚之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了。真的是太奇怪了不是吗？你说，大家会怎么看这件事情呢？”

  “人是你绑走的！那天晚上你一直藏在附近，对不对？”白露眼中闪过一丝惶恐。

  云倾月就笑得越发开心了：“看看，你想多了吧，我只是随口说说而已，难道你真的曾经大半夜去私会石瑞？并且和他发生了争吵？”云倾月故作惊讶。

  白露面色一冷，不再言语。

  “我听说，你的丹术已经很长时间没有突破了。对于你的为人，许多人也有一些议论。哎，郝长老似乎也在忙着物色新弟子。石瑞失踪的事哪怕不能证明事情是你干的，可是毕竟他和你有莫大的关系。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这句话你应该听过吧。”

  如果说在一开始的时候，白露还面露不屑的话，当云倾月把话说到这个份上时，她已经全然没有了一开始的镇定。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忙得很，没空和你浪费时间。”说着，白露就准备离开。

  云倾月气定神闲道：“郝长老就在里面吧，看来我需要去拜见他一下了。他一定很想知道几年前，他精心炼出来的丹药到底去了哪里。郝长老这么聪明的人，想必只需要稍微点拨一下，定然会想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胡说什么！”白露猛然转身，恶狠狠的盯着云倾月，那眼神几乎要把云倾月给吃了。

  云倾月对她笑得无比温柔，若是此时有人路过此地一定会为两人之间的气氛感到奇怪，一个怒目而视，一个温和淡然。

  “想好了吗？”云倾月问道。

  “你到底想要什么。”白露咬牙切齿：“总不可能只是为了说这么几句废话吧。”

  “不错，和聪明人说话就是轻松。”云倾月终于说出了自己的来意：“撤销对路鸣的处罚。”

  因为人微轻言，千成林又不愿意插手这件事情，李真人对她也不闻不问，云倾月只好选择敲山震虎来达到救人的目的。但是这是一步险招，好比是在钢丝上行走，稍有不慎就会摔得粉身碎骨。可是除了这一招，云倾月找不到更直接，更稳妥的办法。

  “办不到！长老的决定已经昭告整个仙盟，怎么可能更改！”白露断然拒绝。

  云倾月道：“具体该怎么做，那就是你的事情了。不过凭借你那能够让路鸣受到如此重罚的本事来看，这件事情对你来说，也不过是动动嘴皮子而已。”

  白露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正所谓千里之堤溃于蚁穴，她现在的确已经经不起任何流言的攻击了，关于石瑞的失踪，白芷都已经有了怀疑。她必须堵上这个墨羽的嘴，只是若是就这么受人挟制，她又实在有些不甘心。

  目光一闪，白露想到了什么：“口说无凭，你必须拿出证据来，证明石瑞就在你的手上。万一从头到尾你都是在讹我，那我岂不是亏大了。”

  几乎是瞬间，云倾月就想到了白露有此一问的目的。如果云倾月拿出了证据证明石瑞在她手上，那么她还怎么能够将石瑞的死扣在白露头上。同时也等于向白露坦白，石瑞是被她绑走的。云倾月没有这么傻

  她轻轻一笑：“我什么时候说过石瑞在我手上了，他明明是被那天晚上和他私下见面的那位女修带走的。随便你信不信，我只是来找你聊聊天而已。你别说，石瑞的嘴巴，还真不够严密啊。好多不该说的话，也随便告诉别人。”

  “你血口喷人？”

  看着白露扭曲的面容，云倾月收起轻松之色，冷冷道：“白露，你给我听好了，在这丹鼎门当中，我墨羽是一个刚入门根基浅的不受宠弟子，就算这里呆不下去了，也伤不了我一根毫毛。可是你就不一样，为了能有今天，到底花了多少功夫你自己心里清楚。都说光脚不怕穿鞋的，如果你想试试这是什么滋味，那就尽管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好了，我们可以试试到底谁能豁得出去。”

  白露冷冷道：“为了区区一个路鸣，你真的要和我斗吗？”

  “你要是有了那个胆量，敢无视我的话，不妨试试，我到底能为路鸣做到哪一步。”

  白露沉默了，她死死盯着云倾月的眼睛，想要从中找出心虚的痕迹，可是看了半天，白露都一无所获。云倾月似乎真的已经抛下一切，能够为了一个小小的路鸣，和她拼个鱼死网破。

  忽然，白露冷笑起来：“墨羽，我真的很讨厌你，见到你第一面开始我就特别讨厌你。我有一种预感你会给我带来大麻烦，事实证明这不是我的错觉。”

  当白露说到这句话的时候，云倾月知道自己的目的已经实现了。白露现在说这番话，只不过是因为不甘心而想讨得点口舌之利而已。

  “如果不是你一直找我的麻烦，根本不需要如此。”云倾月道。

  白露狡黠一笑：“我可没找过你的麻烦。这样吧，咱俩都痛快一点，如果我按照你说的做了之后，你还拿石瑞来威胁我怎么办。你必须拿出点诚意。”

  云倾月冷道：“白露，别装了。我言尽于此，你好自为之吧。誓言这种东西，你我都不会相信，所以也不用装摸做样了，谜底到时候自会见分晓。”

  淡淡一笑，云倾月转身离开。

  望着云倾月远去的背影，白露咬牙切齿地道：“死丫头，日子还长着呢。”

  很快两人的身影都消失了，没有人知道她们有过这样一段针锋相对的谈话。

  ……

  回丹房的路上，小剑忍不住开口道：“唔，有点女中豪杰的样子。对了，你难道真的不在乎被赶出丹鼎门？”

  云倾月嗤笑：“离开这？我还指望能在这里多学点炼丹术呢。”

  “那你……”

  云倾月道：“吓吓她而已，如果我不这么说，她没那么容易屈服。跟她这种人摊牌，你只有比她更狠，才能够达到目的。刚才我只要稍微露出半点怯弱，必然就会被她啃得连骨头都不剩。怎么，连你也相信了？”

  “你就这么确定她会乖乖按照你的意思去做？你什么证据都没有拿出来，留影珠这种东西你根本就没有哇。”

  “那又怎么样，我赌她不敢去赌我到底有没有纪录下那天晚上的事情。和聪明人说话，还真是轻松啊，一点就透。她知道我没有足够的证据完全扳倒她，但是她也知道若是我真的不顾一切闹起来，后果必然不是她想看到的，现在的她输不起。所以她一定会按我说的去做”

  云倾月对自己的判断很有信心。

  ……

  日落时分，一条消息传遍了宗门，路鸣的判决被收回了，处罚改为了面壁一年。据说有此改变是因为有一名内门弟子苦苦哀求长老手下留情，甚至表示愿意自掏腰包补上这其中的损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