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2.第292章 惊梦夜归人

  夜色入梦，燕傲男突然惊讶地发现自己的手掌变得小小，身子也变得如孩童。

  这是回到了年少时候的杏村吗？是因为对外祖母和外祖父太过于思念？她不知道，只想快点去找他们，投入他们的怀抱撒个娇，似乎自己已经很多年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

  但是无奈的是，她发现自己根本动不了，浑身酸软，原来此刻自己像个“药人”似地被外祖母浸泡在热气腾腾的药桶里。

  如云雾般的蒸气不断往外冒，燕傲男感觉自己有些犯困，她不断对自己说，千万别睡着。然后就听到一个男人和外祖父争执的声音。

  “汪兄，白如玉这般恶名在外，对自己的外孙女都如此狠心，你何苦还要抛开荣华富贵，对她不离不弃。”

  “林海兄，小玉她嘴恶心善，你看这村子里的老老小小们，哪个不是被她照顾的好好的。”外祖父辩驳。

  “哼，江湖上的传闻，难道还会假了不成？”不屑的声音：“老夫若不是看这小丫头骨骼奇秀，是个练武的可造之材，才不会多嘴。”

  “林海兄，若真是这样，看在我的面子上，务必请你对纤纤指点一二啊！让她拜你为师，也未尝不可啊。”外祖父兴奋地道。

  “汪兄，你的外孙女喊我师父，你这是想占我的便宜吗？”跳脚般的愤怒，然而，过了片刻又期期艾艾地道：“不过指点她功夫倒是可以，拜师什么的免了。”

  “我家纤纤才不要跟着你们这帮臭男人动刀动枪，你这个老怪物离她远一点。”飚悍的女声，毫不客气地逐客。

  “小玉，别这样，林海兄他也是好意，以他在武林的声望，我们纤纤能够被他相中，是她的福分啊。”外祖父打着圆场。

  “你这个恶毒的凶婆娘，我还偏偏就要教这个小丫头武功了，看你怎么办！”那个戏谑的声音渐行渐远。

  然后就是外祖母拿起棍棒，追着外祖父打骂的声音：“你这个杀千刀的，谁让你没事招惹这样的老怪物回家的！”

  “小玉，他这人就是没有口德，你别介意……小玉，你听我说，纤纤体质弱，老这样泡不是个事，练武强身健体有什么不好？……”外祖父一边躲一边申辩。

  “我是为了自己吗？你见过舞刀弄枪的姑娘能够嫁得出去吗？”外祖母恨恨地道，手上挥棒的声音也虎虎生威。

  躲得利索的外祖父小声地反驳：“咱们闺女从小就会琴棋书画，结果不也没嫁个好人家。要是当初她会点功夫能够自保的话，就不会这样了。”

  外祖母突然没了声音。对于女儿的早逝，她深深地愧疚，如果当初她没有丢下她们父女去继续自己的梦想，也许结局会不一样。

  燕傲男那时候年少，并不完全懂大人们在说什么，只是知道后来出现一个缠着自己教武功的爷爷，外祖母见他一次赶他一次。

  偏偏她自己很想学呢，如果学会了功夫，是不是父亲的那些妻妾，再也不能欺负自己了？如果自己早点能够强大起来，或许母亲就不会那么快走了。

  药桶里腾腾的热气，令燕傲男喘不过气来，身子仿佛被炼化了一般，脸上大颗的汗珠如雨落下。突然碰地一声响，令昏昏沉沉的她猛然惊醒。

  环顾四周，自己依旧置身于公寓。墙上的钟摆，嘀嘀嗒嗒寂寞地走着，透过清冷的夜光，看着已然过了十二点。

  突然，她听到客厅里有什么动静。猛然想到，某个不告而别的人，已经是可以随意出入这间房的人了。

  那熟悉的脚步声，在自己的房门前停顿下来。这令她不由地紧张地起来，屏住自己有些紊乱的呼吸。她的心怦怦跳着，似乎在期待什么，又似乎在害怕什么。

  她想要掀开被毯，起身去质问他，为什么不在家里等自己？为何又要在她以为他离开之后冒出来？干吗又要停顿在她的房门口？

  就在她鼓足勇气，准备起身的时候，门口的脚步声又动了。这一次，却是轻轻地离开，然后听到隔壁客房轻轻地关门声。

  她的心里五味杂陈，却偏偏还有一丝莫名的安心。

  回想自己刚刚那个梦，她想，或许从小到大，自己都梦想成为外祖母那般个性独立，有理想的女人，而不只是谁的附属品。

  心，渐渐地安定下来，继续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一如既往地早起，看到鞋架上，那双大码的运动鞋，还是小芮陪自己挑选的款式。

  不由地嘴角啜着笑，转身进厨房忙碌起来。或许一切只是自己胡思乱想，她却觉得自己对感情和未来，从未如此地清晰。

  想到天使园里的那些孩子，更是心情大好地换了套轻便的休闲装出门了。

  某个继续在房间里沉睡的BOSS，醒来后还能享用一如既往的早餐，却不知道，自己在她心中的地位，已经连续掉了好几档。

  与小芮汇合之后，上了车，却发现并不是去天使园方向。燕傲男诧异地问：“不是要去给孩子们过节？”

  “就是要给孩子们过节，才换了个地方，我们打算在游乐场给孩子们过节。天使园的孩子们体质较差，本来这个想法很难实现，谁想影帝洛风正好在那里包场拍片，就将时间顺延了二个半小时，孩子们肯定很喜欢。”

  儿童节这天，包场游乐园，这可不仅仅是有钱能够做到的。不过燕傲男对这样的行情并不了解，倒也没有小芮那么激动。

  “燕燕姐，你小时候喜欢去游乐场玩吗？”小芮兴致颇浓地问。

  她能说自己根本没听说过吗，燕傲男轻咳一声道：“没怎么去过。”

  小芮立即现出一种同情她的表情，安慰道：“有的家长的确太苛刻了些，和你一样不被允许去游乐场玩的中国孩子太多了，所以现在成人也很喜欢去那里。怀旧，或者弥补他们失去的童年。”

  童年，燕傲男不由想起昨晚的那个梦，淡淡地笑笑，没有多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