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民贵君轻

  第45章 民贵君轻
  其他人也纷纷试吃，顾吟微不喜欢吃月饼，别人鼓动腮帮子吃东西，只有她安静的坐着。

  她这副模样，被皇后看在眼中成了挑衅。

  皇后瞥一眼顾吟微，又威胁似的扫一眼齐更衣，齐更衣唯唯诺诺低下头。

  楚楚瞧着这些月饼两眼放光，顾吟微用手帕包了两块递给她。

  楚楚接过后，放入袖口处。

  谨妃道：“楚楚你过来，本宫的月饼也给你。”

  楚楚摇头，她虽贪吃，却很懂规矩。

  这会儿皇后已经离开了，其他人也陆陆续续出门去，谨妃指着盘中的月饼道：“你真不拿。”

  楚楚看一眼顾吟微，顾吟微道：“去吧，谨妃娘娘不是外人。”

  “去承恩宫烤肉不，本宫新得一头獐子。”

  顾吟微正想应下，齐更衣走了过来。

  “顾更衣，今日再不能乱逛了，得去看看戏台。”

  谨妃起身离开，“真不凑巧，改日再聚。”

  顾吟微送谨妃出门，齐更衣紧紧跟着，一双眼睛阴森森的看上去很不讨喜。

  “你总跟着我，你自己不认识路？”

  “皇后娘娘嘱咐我跟着你。”齐更衣发怵，并不正面回答。

  “你对皇后言听计从，皇后要你的命你也给吗？”

  顾吟微这话说得毫不隐讳，齐更衣打了个寒颤。

  “戏台我看过了，没什么问题？”话一说完，她起身就走。

  齐更衣拦住顾吟微的去路，“现在不能走，得等到抬上的横梁立起来才能走。”

  “好啊。”

  顾吟微翘着腿坐下，她倒要看看齐更衣到底有几斤几两。

  两个健壮的宫女抬着一根横梁出来，横梁上系着一朵红绸花。

  太监们用绳索绑着横梁，嘴里喊着号子，“嘿呦嘿，嘿呦嘿。”

  齐更衣站得远远的，生怕横梁滚下来，顾吟微也起身挨着她站着。

  “你离我这么近做什么？”齐更衣后退数尺。

  “你跟着我的时候，我可没嫌弃你。”

  齐更衣侧过头，不说话。

  横梁终于架好了，太监门抬来一块木板，又端来一碗桐油制成的漆。

  太监高声道：“请顾更衣题字。”

  “题字？我不识字。”顾吟微说谎话都不带磕巴一下。

  这碗油漆，臭气熏天，一看就不是好东西。

  “齐更衣字迹娟秀，还是你来题字。”

  “我字迹丑陋，还是你来吧。”

  顾吟微道：“看来我俩都不擅长写字，要不算了。”

  太监无奈，只得端着油漆退下去。

  “齐更衣，你到底准备了多少阴招，怎么不出招呀？”

  齐更衣攥紧手心，宛如一尊石像，过了好半晌她才调整好情绪。

  “顾更衣你说笑了，你我二人共同督建戏台，我帮你还来不及，又怎么会害你。”

  “哈哈哈，瞧你紧张的，该不会被我说中了吧。”

  “事实胜过万语千言，时间一长，顾更衣总会明白我的一片善心。”

  顾吟微道：“我不期待你仍存善心，只要你良心没丢就成。”

  戏台搭成，台上一群宫女跑来跑去看上去很牢固。

  齐更衣指挥宫女用红毯铺地，她绕着戏台走了几圈，负责搭建戏台的管事捧来一本册子让她签字。

  齐更衣接过笔，大手一挥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顾吟微道：“按手印成不成？”

  太监苦笑，“求主子别让小的为难。”

  顾吟微转过身道：“你们都转过去，我写字不喜欢别人看着，别人看着我写不出来。”

  于是众人就都转过身去，顾吟微写下名字后，太监抱着册子走开。

  齐更衣也跟着太监走了，她的目光一刻也不离开太监手里的册子，仿佛那册子比她的姓名还重要。

  “没什么事了吧，没事的话，我要回去休息了。”

  齐更衣已经走远，根本没人回答顾吟微的话。

  回去的路上，扁桃愁眉不展，“主子，你有没有觉得刚才签字的册子，纸张有点奇怪。”

  “哪儿奇怪了？”

  “纸张厚实，一张纸比寻常的两张还厚。”

  “别多想。”

  “可主子签字了，倘或她们用主子的字迹做文章，那可就糟了。”

  “扁桃，我签字的时候，用的左手还是右手？”

  “这……我没看清。”扁桃吞吞吐吐。

  楚楚道：“我也没看清。”

  “你俩离我这么近都没看清，她们肯定也没看清。”

  ……

  楚楚怀中的月饼已经凉透，她跑回后院的小厨房加热，出来时她看见树杆上有一个脚印。

  扁桃见楚楚拿着月饼并不往嘴里送，而是抬头看着一颗刚种下的槐树，喊了她一声，“楚楚你看什么呢？”

  “树上有个脚印。”

  “谁的脚印能跑到树上去？”扁桃并不相信她的说辞，“快进屋来，天黑了。”

  齐更衣离开揽月台，径直去见皇后。

  皇后接过册子，翻到顾吟微签名的那一页，夏蝉轻轻撕开，从内页取出一封伪造的信，信上写着一首情诗，落款处也有顾吟微的名字。

  “光有信还不够，其他证据也得安排好。”皇后告诫道。

  “皇后娘娘放心，一切都准备妥当了。”

  齐更衣信心满满，事关生死，她用尽毕生智慧，布下一个圈套。

  “明日由你来揭发她，务必一击命中。”

  “是，皇后娘娘。”

  齐更衣走后。皇后并没有睡，夏蝉打水服侍皇后卸妆。

  先取下头冠，再拆掉发包，而后用梳子沾满刨花水，梳子上的木齿梳过头皮，皇后满意的将脚放入脚盆中，夏蝉帮皇后按摩头部，一个小宫女跪在地上给皇后按脚。

  今儿正值月圆，皇帝会来栖梧宫陪她。

  二人同床异梦，皇后辗转难免，皇帝呼吸均匀，已睡熟多时。

  皇后侧身看着皇帝的脸，看着看着突然哭了起来，她拉上被子捂住自己的脸。

  就算皇上不爱她，她也绝不允许别的女人分走皇上的爱。

  顾吟微必须除掉，否则她寝食难安。

  皇帝寅时起床，皇后亲自帮他穿衣。

  明黄色的长袍上绣着一只五爪金龙，金龙身上的鳞片栩栩如生。

  寻鹤跪地为皇帝穿鞋，富贵端来一盏漱口茶给皇帝漱口。

  “皇上，吃点牛乳糕垫垫肚子。”

  “朕不吃，时辰到了，不能让大臣们等着。”

  “他们是臣子也是奴才，皇上是天子，他们等一等也应该。”

  “从古自今，哪一个视百官如家奴的皇帝有过善终？朕是天子，自然明白民贵君轻的道理。”

  “皇后应多读书，不必将目光拘泥于后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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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