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第36章

  露西亚附身在汉内斯身上，操控着汉内斯，回到了宅邸。

  她的心情，久久无法平静。

  整个过程里，露西亚都附身在汉内斯身上。阿奈莎完全看不见她。

  而露西亚，倒是把阿奈莎看了个清清楚楚。

  不止是外貌。还有阿奈莎的内心。

  在露西亚的观念里，爱情，只是一个武器。

  她没想到。这个世界上，还有坚持着，把爱情，当成生命的人。

  露西亚回想起来。当她终于位高权重，在老魔王面前也拥有一席之地的时候。她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找约德萨彭。

  就是为了复仇。

  现在的露西亚，已经远非是当年那个，被抛弃的时候，只会痛哭，只会上吊的女人了。

  在结识了贡纳尔之后，在修炼了那么多年以后。现在的露西亚，已经是一个成熟稳重的人了。

  在边境线修炼的这些年里。即使有了新爱。但是，露西亚对约德萨彭的恨意，却从来没有停止过。

  露西亚发誓。有朝一日，一定要让约德萨彭付出代价。

  在边境线的时候。露西亚不惜划开自己的身体，让鲜红的血，如溪水一样，淋淋地流下，为了能够培养出巫毒之树。

  支撑她这么做的，不仅仅有对贡纳尔的爱。还有，对约德萨彭的恨。

  要是自己和贡纳尔不强起来，怎么能对付约德萨彭？
  而之后，当回到魔王城后。贡纳尔和露西亚先后展示出自己的能力，在众多的比试中，击败了那些曾经看不起他们的人。

  受到了老魔王的赏识以后，两人也很快拥有了很高的地位。

  在好不容易，终于在魔王城扎稳根以后。露西亚终于可以，谋划自己的计划了。

  想要除掉约德萨彭，没有那么容易。毕竟再怎么说，人家也是贵族家的公子。

  露西亚一直在耐心地等待。等待时机。

  隐忍和沉寂不是目的，而是手段。它终将爆发在最后那一刻。

  积蓄得越久，爆发得就会越猛。

  时机很快也就来了。

  老魔王死了以后，他的女儿，继承了王位，成为了新的女王。

  女魔王一上任，就对整个魔族，进行了大刀阔斧的改革。

  其中。承受了很大改革力度的，就是旧贵族。

  诚然。旧贵族中有不少人，是有真才实学的。但是，毕竟还是少数。

  一般说来，那些旧贵族的子弟，不外乎两种人。另一种是特别的狂嚣张，好像天地之间都容不下他。比如说约德萨彭，比如说汉内斯。

  另一种，是特别的低调谦虚。甚至，比普通人还要低调。

  想想也知道。肯定是后一种，才更容易变成人才。

  后一种贵族子弟。他们从一开始，就抽到了最好的牌。只要稍加思考，就可以在人生的牌局上，赢个大满贯。

  但是可惜。绝大多数的贵族子弟，都像约德萨彭，像汉内斯一样，选择了错误的道路。

  在老魔王当权的后期。旧贵族们的弊端，已经展现得淋漓尽致了。

  那些贵族的公子哥，无一不是像约德萨彭那样。承受着祖上拼死攒下来的恩德，然后胡作非为，为所欲为。

  他们早已成为了魔界进步的一大阻力。

  有志于天下的女魔王，当然不满足于被这些无用的人拖累。

  她一上任，就渐渐显现出对那些旧贵族们的轻视。

  一直潜伏在暗处的露西亚，终于迎来了自己的机会。

  此时再不出手，更待何时？
  露西亚大胆地猜想。此时，如果自己杀死了约德萨彭，女魔王就算不表扬自己，也不至于惩罚自己。

  她赌对了。

  那个晚上。

  影影的乌云，遮蔽了月亮。

  露西亚杀进了约德萨彭的宅邸里。

  往常那个不可一世的公子哥，如今蜷缩在角落，瑟瑟发抖。

  露西亚看到这个场景，反而觉得好笑。

  和自己交往的时候，那个张扬轻薄的约德萨彭，现在去了哪里了呢？

  再看看约德萨彭的眼睛。现在，他的眼睛里有的，只有不可名状的惊恐。

  哪里能找得到半点，当时那种天使般的温柔呢？

  露西亚再仔细地看看约德萨彭的眼睛。

  她又想明白了很多很多。

  被约德萨彭欺骗的那段日子里。自己一直沉醉在他的眼神中。

  但是，或许。从一开始。自己想看的，并不是他的眼神。

  露西亚只是，在他的眼神，看到了自己。

  每当露西亚和约德萨彭牵着手，搂在一起的时候。两个人的距离，离得是那么接近。脸，几乎都贴在了一起。

  露西亚在喜欢在那种时刻，看着约德萨彭的眼睛。她最喜欢在那种时刻，感受那种温柔，体贴，让自己迷失的眼神。

  宛如在品尝一杯美酒。

  但是。现在想想。或许，真的让露西亚陶醉的，不是约德萨彭的眼神。

  而是从他的双眸中，被倒映出来的自己。

  是啊。谜题解开了。

  当露西亚专注在约德萨彭的眼神里的时候。她一定是那么的满足，那么的快乐。

  即使那种快乐，带有一丝丝的虚荣。但那，也是发自与内心的快乐。

  那时候。涉世未深的露西亚，一定会露出绚烂的笑容。

  那种天真无邪的样子，全被约德萨彭看在眼里。

  那个快乐的自己，就印在了约德萨彭的眼睛里。

  所以。透过约德萨彭的眼睛，露西亚就可以看见自己。

  那个，喜悦全是发自内心的，自己。

  从一开始，就是这样。

  让露西亚痴迷的，不是约德萨彭的眼神。

  而是那个快乐的自己。

  约德萨彭的眼睛，不过是起到了一面镜子的作用。仅此而已。

  如果露西亚搂着一面镜子，完全也可以起到相同的作用。

  自己一直以为，自己想要的，是来自约德萨彭的爱情。

  或许。自己一直想要的，应该是单纯的快乐。

  仅此而已。

  当初的自己，怎么就没想明白这个道理呢?
  现在再怎么后悔，也无济于事了。

  快乐，总是一瞬间拥有后，就永远失去。

  快乐，千金难买啊。

  露西亚看着眼前这个瑟瑟发抖的公子哥。

  自己真的有必要这么做吗？真的要杀了他吗？
  露西亚也有些飘忽不定了。

  那个晚风微微凉的夜晚。那个发出粼粼亮色的河畔。

  露西亚孤独地，在河畔边，呆呆地站了很久。

  第二天一早。她找到约德萨彭，要跟他分手。

  本来。在露西亚的想象中，想要跟约德萨彭分手，一定会很难。

  因为露西亚以为。约德萨彭一定会哭着，喊着，挽留自己。

  露西亚还是那么天真。直到此时，她还是那么地相信约德萨彭。

  竟然到了这个时候，露西亚还是对约德萨彭，抱有一线的期望。

  她心想着，说不定，约德萨彭只是一时被鬼迷心窍了。说不定，他很快就会回心转意了呢。

  然而。令露西亚完全不敢想象的是。约德萨彭听说露西亚要和他分手之后，做出的唯一举动，竟然是长舒了一口气。

  他竟然那么的轻松。就像是，卸掉了一直背着的，一个沉重的包袱一样。

  他甚至没有问露西亚分手的原因。他只是立刻就答应了她。

  约德萨彭显得那么地高兴。

  是啊，他为什么不高兴呢？他早就想要甩掉露西亚这个累赘了。

  甚至。就在前几日，约德萨彭还在愁着，到底要怎么对露西亚编造一个什么借口呢。

  现在，没想到露西亚竟然主动找到自己，主动提出分手。

  约德萨彭怎么会不高兴呢？他都不用费心费力地，去编造借口什么的了。只需要顺水推舟似地，做个人情就可以了，多方便呢。

  约德萨彭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可能伤感呢。

  露西亚再一次被震惊了。

  具体的来说，是她的价值观，受到了一次极大的冲击。

  原先。在露西亚的观念里，爱情，是一个极其重要的东西，仅次于生命，是不可以随随便便地去获取，去抛弃的。

  然而。约德萨彭这种，对于爱情完全无所谓的态度，令露西亚震撼到了极点。

  就像是，一个天真无邪的小女孩，遭到了恶兽的欺骗一样。

  从这一刻开始，露西亚的价值观，被完完全全地扭曲了。

  露西亚看出，此时的她，在约德萨彭这个坏人的眼里，就是一个累赘，一个可有可无的东西。

  露西亚对约德萨彭最后的一点点留恋，也已经完全失去了。

  露西亚终于看清了约德萨彭真正的面目。她果断地和约德萨彭分手了。

  可能连露西亚自己都没有想到的是。此时此刻，就是她人生的一个分水岭。

  因为此时她的价值观，已经完完全全被扭曲了。

  在露西亚眼中，本来圣洁无瑕，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爱情，此时已经变得有了云泥之别。

  什么“只可远观不可亵玩”，就是一个猥亵的东西罢了！

  从那一刻往后，在露西亚的观念里。爱情，不再是神圣的。

  它完全可以随便地使用。甚至可以用作武器，去攻击别人。

  简单地来说。露西亚变坏了。

  然而。变坏，未必就是一件坏事。

  世界上有两样东西，能让人变得强大。一是善良，一是仇恨。

  空真的强大，是因为他的善良。而露西亚的强大，就是因为她的仇恨。

  离开约德萨彭以后，露西亚感到了一种迷失。

  在以前的日子里，露西亚活着，就是为了那圣洁的爱情。

  而如今，在约德萨彭的阴影下，爱情变得可笑而廉价。

  爱情这块美玉，早就被世人抛弃了。人们追逐着的，是破砖烂瓦一样的无用之物。

  失去了活着的意义，露西亚怎么能不迷茫呢。

  露西亚她背负着的，是旧的价值观。新的世界里，没有属于她的船。

  在露西亚迷茫而崩溃的时候，恰巧，威弗里德战争爆发了。

  带着一颗已死的心，露西亚主动来到了前线。

  她这次来，就是想在乱军之中，寻个死。

  她找到了一棵合适的大树，决定吊死在这里。

  不想。居然被碰巧路过的贡纳尔给救了。

  然后，发生了接下来的一切。

  露西亚看着眼前这个蜷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的公子哥。

  自己真的要杀了他吗？
  或许，自己应该去感谢感谢他？毕竟，也正是因为他这种罪该万死之人，才成就了现在的自己？
  露西亚犹豫了。

  自己现在的复仇，真的有意义吗？

  好死不死。约德萨彭看见露西亚犹豫了，竟然玩起了花样。

  这个罄竹难书的罪人，看到露西亚犹豫，立刻“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他涕泗横流，连连磕头，祈求露西亚能够念及旧情，饶过他一命。

  念及旧情？

  一瞬间，约德萨彭引爆了露西亚的雷区.
  旧情？什么旧情?
  那哪是什么“旧情”。那分明是对我深深的伤害！

  露西亚鄙视地看着眼前这条丧家之犬。

  他是死都不改悔的人。

  甚至。直到此时，约德萨彭没有意识到，自己到底哪里错了。

  在他的观念里，自己什么都没有做错。他从出生开始，就坚定地认定，爱情就是无趣而廉价的。

  其实他的一生，不过也只是在践行自己的价值观而已。

  一直到死，约德萨彭都固执地认为，自己没有错。

  此时他之所以跪地求饶，不过就是为了苟活而已。

  他是不会改悔的。

  露西亚不再犹豫了。

  她手刃了自己的仇人。

  带着一身的血迹，露西亚恍恍惚惚，跌跌撞撞地，走出了约德萨彭家的宅邸。

  她抬头望望天空。

  天空中，一丝乌云，浓密而集中地，聚集在了天空的某一处。

  不偏不倚，恰好遮住了月亮。

  粗略一看，竟像是，月亮被凿了一个大洞一样。

  大仇得报。露西亚此时，竟然有一种恍然隔世的感觉。

  这一切真的发生了吗？
  露西亚似乎有一点不确定。

  然而。她身上的血迹，和她脚下，从约德萨彭的房间一直延伸到这里的血脚印，都在清楚地提醒露西亚，自己已经完成了复仇。

  约德萨彭，大约已经死了。

  之所以说，约德萨彭是“大约”已经死了，理由也很简单。

  因为其实，在露西亚的生命里，一直有两个约德萨彭。

  一个是实体的，一个是精神上的。

  实体的那个约德萨彭，就在刚刚那一刻，被露西亚手手刃了。他的尸体，就躺在他的房间里。

  这个实体的约德萨彭，一定是死了。

  但是。另一个，精神上的约德萨彭，还是存在于露西亚的心里。

  这个精神上的约德萨彭，这个看不见的约德萨彭，就像一颗钉子一样，牢牢地钉在露西亚的心上。

  这个精神上的约德萨彭，时时刻刻地提醒着露西亚，爱情的无聊和愚昧。

  只要这个精神上的约德萨彭还存在着。那么，露西亚就永远不得安宁。

  即使露西亚可以在贡纳尔那里，找到了一丝慰藉。但是，她还是无法真正敞开心扉，去拥抱爱情。

  因为她心里的那个约德萨彭还是活着。

  并且，将永永远远地活着。

  这个精神上的约德萨彭，就像是一道阴影，遮蔽了露西亚的内心。

  这道阴影实在是太浓密了。以至于，一点点的光明都透不进来。

  露西亚的内心，将永远，被这个看不见的约德萨彭统治。

  露西亚的内心，将永远，被黑暗笼罩。

  后来的结果，就如露西亚所预料的那样。女魔王听闻此事之后，在表面上，严厉地批评了露西亚。但是在暗地里，却给了露西尔更大的权力。相当于，奖励了她。

  女王这种“口是心非”，“表里不一”的做法，实际上表明了她的态度。

  女魔王对那些旧贵族的容忍，已经到达了极限。

  女魔王想像清理垃圾一样，把这些旧贵族都清理干净。

  至于女魔王为什么要做出这种，看似心口不一，似贬实褒的做法，这就是她的高明之处了。

  如果是老魔王那样的人，想要清理旧贵族的话，一定是毫不犹豫地举起屠刀，磨刀霍霍，把他们全部砍死。

  可是这样，不仅效率低下，野蛮血腥，而且还有可能会激起旧贵族们的反抗。

  女魔王毕竟才刚刚登基不久。如果所有的旧贵族们都联合起来对抗她，这对女魔王来说，也是很不利的。

  于是。这种“似贬实褒”的做法，正是女魔王智慧的集中体现。

  表面上，她批评了露西亚。这是做给旧贵族们看的。这样一来，他们就会误以为，女魔王是站在他们的这一边，也就不会想着造反了。

  然而在暗地里，女魔王却偷偷地表扬了露西亚，帮助露西亚扩大势力。

  这样以来，长期以往，为了赢得女王的奖励，敢于同旧贵族叫板的人，肯定也就会越来越多了。

  女魔王削弱旧贵族的计划，也就可以实现了。

  老魔王懂得使用暴力。他是强壮的。

  而女魔王懂得，如何在不使用暴力的情况下，完成事情。

  她才是强大的。

  这是女魔王和老魔望不同的地方。

  这就是这就是女魔王的智慧所在。

  这也就预示着，一个要比老魔王可怕得多的人，正在冉冉升起。

  女魔王的计划颇具成效。一时间，那些原本不可一世的旧贵族们惶惶不可终日。他们的党羽，如鸟兽一样溃散。

  露西亚自己都没有想到。她的私人的复仇，竟然帮助女魔王，完成了对旧贵族们的清算。

  甚至可以说，对整个魔族的进步，都做出了卓越的贡献。

  不过。这些，并不是露西亚所关心的。

  露西亚还有一件，积压在内心深处，久久无法忘怀的心事。

  露西亚在考虑，要不要去见见，当初在那个夜晚，在那条小河边，和约德萨彭一起约会的那个女人。

  其实。按捺不住自己的情绪。当老魔王还活着的时候，露西亚在自己掌握了权势后不久，就派出人，去寻找那个女人。

  她派出的人倒也不负众望。经过仔细的打探，露西亚还真的找到当初的那个女人。

  那个女人，叫做古娜。

  别误会。露西亚可不是要去报复她。

  露西亚知道，古娜不过是和自己一样，做了同样的傻事。

  露西亚对古娜，没有一点的恨意。

  露西亚只觉得她可怜。

  露西亚知道，古娜不过是被无耻的约德萨彭欺骗了。

  那个如水的夜晚。那个河畔旁。露西亚多想走上前去，把真相告诉古娜。

  露西亚想要走上前去，告诉这个女人。那不是约德萨彭的真情，只不过是他喜欢玩的游戏而已。

  露西亚想要走上前去，告诉这个女人。当你看向他天使般的眼睛的那一刹那，你就已经被催眠了。

  露西亚想要走上前去，告诉这个女人。那种诱惑的眼神，是伊甸园里的禁果，不可以偷吃。

  露西亚想说的是。约德萨彭不过只是乔装打扮了而已。他把自己禽兽一样的面目遮挡了起来，而用那种炙热的眼神，来蒙蔽别人。

  约德萨彭的确是抓住了女人的心。但是，被抓住心的女人，却不得不付出代价。

  当你看着约德萨彭天使般的眼睛的时候，你会情不由己，以为自己在天堂。

  而终有一天，你会发现的，约德萨彭他那禽兽一样的真面目。

  不要看得太深啊，他那天使一样的眼睛。

  和约德萨彭在一起的那些时光，看似很是美好。但是，那不过是一种幻觉而已。

  就像是吸入了过量的麻药一样。和约德萨彭在一起的的时光，看似能够缓解孤单时的痛苦。但其实，等到麻药的药效过去以后，那种痛苦，会更加猛烈。

  猛烈到，令人难以承受的地步。

  露西亚之所以要找到古娜，不过也就是想要告诉她这些事情罢了。

  但是。明明老魔王还活着的时候，露西亚刚刚得势不久的时候，她就已经派人找到了，这个叫古娜的女人的踪迹。

  那么，为什么一直到了现在为止，到了老魔王死了为止，露西亚都没有去见一见这个古娜呢？

  原因很简单。毕竟，这个叫古娜的女人，是抢走了自己男友的人。虽然露西亚对于这个古娜，有着一种奇异的同情感，同情她跟自己一样，遭到了约德萨彭的欺骗。

  但是毕竟，古娜是自己的情敌。归根结底，露西亚还是没有能够摆脱那种个人的感情。

  毕竟也是人之常情。露西亚不太想见这个姑娘。

  再加上，被老魔王收于麾下之后，露西亚就一直忙着和贡纳尔一起，辛辛苦苦地打拼事业，也没有时间去做这件事。

  这么一来，这件事也就被耽搁了。

  而如今。露西亚已经得到了他应有的惩罚。而露西亚，却也面临着她自身的迷茫和困惑。

  在这样的状态之下，露西亚想要去见一见那个姑娘。

  此时此刻，露西亚生命中的主题，也只剩下了，安抚自己残缺的内心，和帮助需要救治的弱者了。

  露西亚最终还是去见了那个女人。

  古娜见到露西亚之后，实在是惶恐不安。

  当年，她也是被约德萨彭给欺骗了。

  约德萨彭向古娜隐瞒了自己已经有女友的现实。甜言蜜语，谎言陷阱，热辣眼神。约德萨彭有的，无非也就是这些老套路。

  但是。套路虽老，却依然管用。约德萨彭凭借着这些招数，轻而易举地就攻下了古娜的心。

  那个晚上，约德萨彭也只是拉着古娜，顺便在河边走走罢了。这种约会，不用花钱，却显得很浪漫，穷讲究，何乐而不为呢？

  再到后来，古娜也面临着，和约德萨彭的其他女友，一样的结局。

  等到约德萨彭把古娜敲骨吸髓，吃干抹净之后，等到约德萨彭有了更新的女友之后，自然也就把古娜一脚踹开。

  和露西亚不同的是。古娜并不是一个，十分看重爱情的人。所以，尽管分手的伤痛很深，但是并没有对古娜的心造成很重的伤害。

  短暂的沉浸在悲伤中几天之后，古娜也就重新开始生活了。

  此时，看见找上门来的露西亚，古娜心中的恐惧，可想而知。

  她之前，早就从各个途径听说了。当初，约德萨彭为了和自己交往，甩掉了之前的一任女友。而之前的这一任女友，现如今，已经是魔族的大人物，魔王的座上宾了。

  古娜以为，露西亚来，就是为了报复她。

  古娜吓得瑟瑟发抖。

  露西亚定定地看着古娜，什么话都没有说。

  露西亚自己也知道。眼前的这个女孩，虽然是自己的情敌。但是，错并不是她的。

  露西亚知道，古娜很可能，甚至不知道那个晚上，当她在和约德萨彭热烈约会的时候，身后还跟着一个露西亚。

  所以。露西亚本以为，见到古娜之后，自己一定会请她讲一讲她的故事。比如，古娜是和约德萨彭交往了多久之后被甩掉的。比如，约德萨彭对古娜说的那些甜言蜜语，是不是和对自己说的，一模一样？
  去见古娜之前，露西亚猜测。她们这次的见面，要不然，就是刀光剑影，暗流涌动般的交锋。要不然，就是两个被抛弃的女人之间的惺惺相惜。

  但是，露西亚最后没想到的是。实际情况却是，古娜面对着她，瑟瑟发抖。

  露西亚再仔细看看。如今的古娜，也只是一个普通的女人罢了。说不定，她现在也有了自己的家庭，有了自己的丈夫。

  再追究下去，又有什么意义呢？

  露西亚离开了。

  从她见到古娜，到她离开，露西亚一句话都没有说。

  这么多年来。露西亚对这次会面，有过各种猜忌，各种假想，各种准备。她曾经多少多少次的，假想过会面的内容。

  到了最后，其实都化为了泡影。

  但是。这也未必就是一件坏事。

  杀了约德萨彭，告别了古娜。

  露西亚总算是解开了自己多年的心结。

  露西亚之所以做出这些举动，她是希望，能够和过去的自己，达成了和解。

  但是露西亚不知道的是。她的这种“和解”，永远不可能达成。

  因为露西亚，已经不再是从前的那个露西亚了。

  从前的那个露西亚，已经被约德萨彭，永远地带走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