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人情债

2022-05-07 作者: 瑾月三笙
  第43章 人情债

  我迷迷糊糊地听了个寂寞:“不懂。”

  “伤你的是冥府在册亡魂,且你命不该绝,三魂均不离体,这种情况下如果有天上的尊神路过,耗费千八百年的修为救你,那么你就会像现在一样,活着。”说完她一挥衣袖,一股风朝我刮来,“走吧,眼下我动不了你,但你给我记着,好好活着,我还要用你离开这个鬼地方。”

  一股巨大的力量将我推向后方,我硬生生撞在石墙上,后背连着胸口一阵剧痛,我猛地张开眼——

  眼前,莺莺的手还捏在我脖子上,她张着嘴,嘴巴里飘着一只金色的铃铛!我敢说这铃铛和我手上那个只有材质和大小有差别,每天看着的东西,哪有不认识的!

  一阵阵刺骨的寒气伴着白色的光从我身后传至前方。我觉得自己在发光,银白色的光,又或者说那光源自于我的手腕……莫非这两枚铃铛彼此认识……

  莺莺的脸上,黑青色的血管逐渐爬上她的面颊、额头,她明亮的眼睛开始变得空洞,逐渐被混沌的黑所取代,样子十分瘆人。我别开目光不敢再看,却见杨家院子里此刻狂风大作,屋内灯光忽明忽暗,院内到处是凄凄风声,活人不知何时都倒在了地上,站着的只有死人……

  天空中黑色的云呈旋涡状聚集。有人在嗓子眼里念着咒语,突然,天空中出现一张巨大的网,那网翻着金光,上镇乌云,下锁厉鬼。我手上的绳子像被人勾住似的一个劲儿地往我身前跑。我抬眼,见莺莺嘴里那颗铃铛疯狂地转起来,像是要朝我面门砸。

  我猛然反应过来,抬起手腕,用自己的银铃抵挡住金铃,同时学着无常平日的样子捏了剑指,在心里默念这几天背的早晚课神咒,从净口神咒、净心神咒到金光神咒。念到金光神咒的时候,果真有金光从我指缝间流出!

  “收!”身后的无常一声令下,一掌推在我后背上,我见身上白色的光骤然聚拢,振开莺莺的手,将她震出数丈,与此同时那枚金铃脱弦一般朝我飞来!
  腰间传来一阵阴冷,紧跟着那气息一紧,我被人带着转了个身,几乎是同时,身后的人闷哼一声,搂着我歪倒在地……

  我重重地跌进一片白色中,周身寒气袭卷……

  “伤我者魂,护我者神……”“千八百年的修为……”“所有这些,你要的我都能给……”“听说你找了个极好的人做阵眼……”“你一个容器……”一时间无数的声音回响在我脑海里,我撑起身看向眼前的人:“你……”

  他只是艰难地摇头,大约还是不叫我开口,那一双冷暗的眸子勉强睁着,眼里若有若无地带了笑,只一瞬便闭了。

  我手忙脚乱地把他搂在怀里,相识不过几日,千八百年的修为……我一个容器,一个阵眼,他竟如此不管不顾地救我。

  “哈哈哈,为了救一个人,舍了千年修为,值吗?哈哈哈哈!”莺莺的笑声尖戾,“什么冥府无常,不过如此!”

  我在莺莺的嘲笑中茫然无措地抱着他,身后传来无数铃铛的声音,叮叮当当吵得我心慌。莺莺在铃铛的声音里凄惨地叫着,她越叫我越怕,越是害怕越把怀里的人搂得更紧。

  突然,我的手从他背后摸到一个硬物,仔细摸索辨认,我觉得是刚才那只金色的铃铛!

  若说今日之事是为破阵,那刚才在阵里那铃铛明显比我手腕上的大,可现在攥在手心,我却觉得这铃铛比我腕上的这粒还要小上三圈,这是怎么回事……

  在怀疑和恍惚中,我听到身后的莺莺惨叫连连,我已无心同情,不知她为何如此怨我。

  鬼差们跃墙而入,天上那片乌云似乎也被拉下来,四周、天上,劈劈啪啪响个不停,就好像电蚊拍捅了蚊子窝。直到胖鬼差和瘦鬼差领着两队人把院子围住,我才发现自己已经跪在地上很久,有些无法动弹了。

  “丁灵。”冰冷严肃的声音响在我头顶。

  我抬头看到帝君大人冷峻绝美的脸。

  “尊神……”

  帝君大人垂眸:“我带他回冥府一晚,明早还你,可好?”

  我不知该如何回答,似乎拒绝不了,却又不愿放手。

  帝君大人微微叹了口气:“无救。”

  “属下在。”

  “送丁灵回家。”

  他们把他从我手里夺走的时候,我私藏了铃铛。黑无常大概是敲晕了我才把我带回家的,梦里我在黑暗中泪流满面,我觉得我醒着,可我分明睡了。白天里素泰说我惦记他,我并不承认,如今我倒清醒,这确实不是惦记,而是习惯——相识虽不过几天,我已经太习惯他守在我身边,习惯了他的阴冷,习惯了他的严厉,习惯他拿生死之事来吓唬我。

  第二天一早,我醒过来盯着天花板发呆:三日之期过了,我的魂魄还老老实实在我身体里。我活着,无常却不在了。这让我害怕。

  吃早饭时我有些魂不守舍,据我妈说,我爸和我二大爷昨夜喝醉了,俩人摇摇晃晃地回了家。我猜大概是帝君大人着鬼差给他们扶回来的。至于我大伯,他早起回来说昨晚上忙得睡着了,醒来什么都不记得。看来冥府对昨晚的宾客都动了手脚,也好,记得反而会觉得可怕。

  还有一件事,玻璃河边的石棺一早被村民发现,好在昨天下午没人看见我在那里出现过,不过我妈还是严刑逼供,问我石棺是怎么回事。我说总不能是我俩徒手挖出来的,我俩就是遛弯,什么也没看见。

  我妈又盘问我她那准女婿什么时候走的,我说昨晚送我回来他家里有事,急匆匆地来不及打扰就自己跑了。我妈听后有些不满,但还是理解了他。

  这一早,我拉着行李离开了奶奶家的老宅。路过玻璃河的时候那种不舒服的感觉消失得无影无踪,我仍旧疑惑为何今年才有这样的感觉,是因为树木已成林,大阵有了气势,还是因为我今年本命年流年不利?我猜不透。

  我回了趟公寓,放好东西昏昏沉沉地去研究所听课、培训。下午又跑回学校上了两节课。在学生食堂有一口没一口地吃了晚饭。想到要野外考古,我最终决定去理发店剪头发,好在理发师为我剪短了三千烦恼丝,能让我心里稍微明亮一点。

  回到研究所的公寓已经是晚上七点。

  “丁灵,你剪头发啦!头疼好了吗?”海若碰了碰我刚过肩的发,“这个长度好,冷了就放下来,热了就挽上去。”

  “好了,但还是不舒服。”我把脸贴在茶几面上,“海若,我今后怕是要顶着欠人情债的帽子过活。”

   感谢各位小哥哥小姐姐投票~~哇咔咔,看到有全国各地的盆友来看书,感觉自己真厉害呀~~(是不是特别没见识,不要笑话我哦~~)

    
   
  (本章完)
关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