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2章 条件

  第392章 条件
  庞夫人在思考，湛非鱼和钱夫人也没有催促，只是端起茶杯继续喝水。

  五千两的赔礼不算轻，至少可以确保庞夫人日后衣食无忧，虽说庞夫人有婆家也有娘家，可如今庞同知犯了事，庞夫人的两个儿子仕途是没有了，日后或许能当个幕僚，亦或可以去私塾当个夫子。

  若是庞夫人的夫家或者婆家不愿意帮忙的话，他们估计也只能当个富家翁，打理打理庞夫人的产业，又或者在家族里管理杂务。

  不管是哪种情况，这五千两银子也算是一个资本和依仗，庞夫人不为自己考虑，也该为儿子们考虑。

  片刻后，庞夫人心下有了决断，如水的目光看向坐在椅子上的湛非鱼。

  或许是因为出身官宦之家，庞夫人并不会小看年幼的湛非鱼，即便是书香门第，后宅也少不了争斗，别说十岁的小姑娘，有些早慧的孩子三岁都知道踩高捧低。

  “湛姑娘，虽然我家老爷身陷囹圄，可这些年老爷也并没有盘剥百姓，搜刮民脂民膏，我的嫁妆还在，庞家的一些产业也在，我并不差银子。”庞夫人柔声开口。

  端看庞府的下人还能井条有序的各司其职就知道庞夫人并不差银子，否则这些下人早就逃窜离开了，哪会还留在庞府。

  湛非鱼听明白了，思虑半晌道：“夫人有话尽管说，若是可以帮忙，我不会袖手旁观。”

  “顾学士曾任过三次科举主考官，若是可以的话，我希望犬子日后可以去书院授课。”庞夫人心里也清楚不管是去夫家还是回娘家，终究都不是长久之计。

  有了庞同知这个父亲，这便是两个孩子洗不掉的污点，日后即便有家族庇护，外人是不敢欺辱，可家族内部同样也少不了倾轧排挤。

  但若是去了书院则不同，虽说不是出仕为官，可书院夫子身份清贵，读了这么多年的圣贤书不至于埋没了。

  若是教导出来的学生日后大有作为，这名声宣扬出去了，成为桃李满天下的大儒也指日可待。

  顾学士虽说只收了湛非鱼一个弟子，但他担任过主考官，而且还是三次，可以说大庆朝各个州府都有他的门生，若是顾学士愿意帮忙的话，别说普通的一家书院，即便是京城的国子监都可以。

  钱夫人听到这话眉头一皱，她愿意舍出银子来，而且一出手就是五千两，那是钱夫人不差银子，而且商贾行事一贯都是靠银子解决。

  但钱夫人也有分寸，她不可能让湛非鱼为了钱家搭上这样的人情。说起来湛非鱼愿意陪同走这一趟，钱夫人已经无比感激。

  士农工商，说到底钱家不过是卑贱的商贾，此前因为丘静媛的事还多有得罪，钱夫人知道是湛非鱼不计前嫌，但自己却不能得寸进尺。

  “庞夫人，这罪孽是钱家造成的，夫人日后若是要出手也是钱家的报应。”钱夫人抢先一步开口，神色里透着显而易见的疲惫和忧虑，但态度却格外坚定，“今日多有打扰，老身这就告辞了。”

  一直都平静的庞夫人此刻不由露出几分焦急之色，她可以不在乎自己差一点被钱世鹏给折辱了，更不会在意这五千两的赔礼，可为母则刚，庞夫人不可能不为自己的儿子的前途谋划。

  “夫人，请留步！”庞夫人开口，看着已经起身的湛非鱼更是急切道：“湛姑娘还请听我一言，我家老爷虽然从不和我谈及衙门公务，但我们毕竟夫妻一场，若是姑娘愿意帮忙的话，我愿意把一份名单交给姑娘。”

  “夫人！”一旁的白莲惊呼出声，虽然她并不知道什么名单，可白莲知晓这必定是至关重要的东西，若是交出来了，还在牢中的老爷该怎么办？
  庞夫人苦笑着，眼中隐隐有泪光，更深沉的痛苦和无奈被压回了心底，老爷的下场已经注定了，可她还有儿子。

  钱夫人听到此话也不得不停下脚步，她还没这么大的脸让湛姑娘为了钱家舍出顾学士的面子。

  可若是涉及到朝廷公务，钱夫人也不敢插手，端看湛非鱼如何抉择。      张知府已死，但在此之前张知府一直打算让庞同知接替知府一职，毕竟他年事已高，到了要致仕的年岁了。

  所以这些年来庞同知的确培养了不少人手，肃州府可以说一半掌控在张知府手里，但另一半则在庞同知手中，尤其是从去年开始，不少人更是秘密投靠了庞同知，毕竟日后他才是肃州府的父母官。

  庞夫人口中的名单很可能说的就是这些人，庞同知行事一贯谨慎，没有这份名单，估计短时间之内还真不知道哪些是他的人。

  “夫人，庞同知已经锒铛入狱了，这份名单对赵同知也许有用，可对我一个小姑娘而言却没那么重要。”湛非鱼直截了当的回绝了。

  今日之所以陪钱夫人过来走这一趟，一来是此前钱夫人送了那一块羊脂白玉籽料原石，那算是湛非鱼的心头好。

  二来褚佥事这事上，鼎元钱庄的大掌柜的透露了不少洪掌柜的事，虽说禁龙卫也能查到，可湛非鱼承了钱夫人这个人情。

  可如同钱夫人此前所想的一般，湛非鱼不会为了钱家搭上顾学士的面子，所以庞夫人接受赔礼也好，不接受日后报复钱家也罢，湛非鱼并不在意。

  当然，如果庞夫人所求只是无关紧要的小事，湛非鱼倒也可以帮忙，但若是其他那绝不可能。

  一看湛非鱼不为所动，庞夫人急切之下一手就要抓住湛非鱼的胳膊阻止她离开，可惜手刚伸过去却被何暖给挡下了。

  “夫人请自重。”平静却冷漠的声音响起，何暖戒备的看了一眼庞夫人，右手却已经落在软剑的剑柄之上。

  “夫人，小心！”白莲也是户主心切，一把扶住踉跄的庞夫人，迁怒的看了一眼何暖，刚要开口却被庞夫人制止了。

  对着白莲摇摇头，庞夫人赔礼道：“刚刚是我失态了，还请姑娘包涵，不过还请姑娘多考虑一番，肃州府也仅次于陇州，这份名单不仅仅是肃州府甚至包括邻近的州府，朝廷不管是派下新的知府，又或者是有新同知上任，还有了这份名单必定事半功倍。”

  如果是赵同知接替知府一职，那么肃州府一下子就缺了两个同知，整个陇右道都关系到边关的稳定，即便是一府同知，朝廷也会格外重视。

  当然，在庞夫人看来，湛非鱼和将军府杨家交好，朝中又有顾学士在，这派下来的官员必定是顾学士这边的人，即便只是一个同知，有了这份名单的帮忙，即便赵同知升任了知府，但日后也会被架空权利成为一个傀儡。

  湛非鱼看着急切不安的庞夫人，若不是太过于担忧两个儿子的前途，她必定不会这般急切，甚至连最后保命的底牌都亮出来了。

  “夫人为何不把这名单交给庞家？”湛非鱼问道，其实也可以交给赵同知，可一想到赵同知那铁面无私的性子，交出去估计是起不到一点作用。

  但姚大人此刻还在肃州府，这可是陇右道布政使，虽说只是肃州府的事，可姚大人若是拿到名单，对日后管辖肃州府的确容易多了，更何况这名单若是真涉及到邻近的州府，那对姚大人的作用就更大了。

  庞夫人敛了敛心神，这会也算是冷静下来了，“庞家鞭长莫及，再者这名单也就对肃州府有用而已。”

  庞家也是官宦，可并不在陇右道，所以这份名单就显得鸡肋了。

  (本章完)